好在只是酒气臭,并没有耍酒疯。
谢衍就站在院子外头,依旧定定地望着她,说:“没衣裳换。”
明毓说:“方才母亲给送了一身兄长的衣裳,一会再换上。”
“我让人给你准备热汤,先别进屋。”
说罢率先进了屋子,让青鸾去看着谢衍。
等谢衍洗漱,明毓也去洗漱了。等她回来时,便见谢衍坐在了床沿边上,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像是在发呆。
许是听见了声响,木然的眼神似才有了方向,望向她。
明毓也没搭理她,坐在梳妆台前梳发抹面膏。尽管如此,那人的视线还是一直停在她的身上,让她想忽视也忽视不得。
夫妻六年,她时下才知道谢衍的醉态是这样的。
她抹了香膏后,寻了本话本在小榻上看,才看一会,便有阴影笼罩了下来,挡住了光。
她纳闷地抬脸望去,便见谢衍背着光,低着头目光深沉地盯着她瞧,随即抬了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夫君要做什么?”
昏黄烛火摇曳之下,她的双眸中似有滟潋波光,又像是一池柔和的春水,让人莫名心静。
谢衍目光幽深,他目光所及似乎很近,却又好似很远。
恍惚之间,他分不清今夕是何世。
混沌的意识在游离,像是在做梦。
好半晌才缓缓开了口,声音少了清冷,多了几分醉酒后的砂砾低哑:“夫人,我觉得我应该是很想你的。”
和离后的每个日夜,她死后的每个日夜,都不可避免地因一棵梨树,一方帕子,一件旧物而想起她。
他以往觉得是因这些东西引他想起她,可现在却觉得,应该只是单纯的想念她。
明毓因他的话,瞳孔缓缓放大,神色也逐渐惊愕。
手中的话本一松,“啪嗒”地一声,落了地。
第22章二十二章
明毓险些被他那一句“夫人,我觉得我应该是很想你的。”搅乱了心湖。可随即想起做夫妻的那六年,她原是喜欢的,可那些期待逐渐落空后,便不再对他有期待。
所谓的喜欢,也被她彻彻底底给扔了。
明毓恍然间回过神来,蛾眉轻颦,推着钳制着她下巴的手:“夫君吃酒吃糊涂了吧,我就在夫君眼前,怎忽然说想我。”
谢衍捏得不是很用力,可她却愣是推不开。
谢衍目光幽幽的道:“又是如此。”
她虽还唤着他做夫君,可好似与他在一块的时候,没什么耐心,总想推开他。
又是怎么样?
明毓被他说得满头雾水。
推不开,索性拍了拍他的手臂,说:“放开,夫君你捏得我有些疼。”
谢衍这才松开了手,似喃喃自语:“也没用力,怎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