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啊,如果你能听到祈求的话,可不可以只为我停留一次。
让她再一次,对我绽开笑颜。
只有一次就够了。
春樱不觉绽繁英,相逢又叙惜别情1。
母亲的故人很多,而且对我都很好。她其中最好的朋友又非侑子阿姨莫属,她曾和我说我刚出生见到侑子阿姨第一面就笑弯了眉眼。也正因此博得了侑子阿姨的好感,甚至备受她疼爱。
母亲曾经说过,由于我的亲近,侑子阿姨特例送给我一个愿望。
“仅此一生的机会。”
我并不理解,再欲追问,母亲反而三缄其口不肯多说。她只是把我抱在怀里,长长的墨蓝色发丝从发顶落到我的肩膀,她说,“侑子说过,你和她很有缘分。所以要送给你一生仅有一次的机会,阿遥要记住哦,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定不能用。”
我仰起头,望着母亲宛如海洋般蔚蓝色的双眸疑惑道,“什么叫仅有一次?”
“意思是,除非是遇到了对阿遥十分珍惜的人,”母亲摸着我的长发,声音溢满柔情,“在阿遥心里,对方也是唯一。”
“重要的情感不需要别人去教会,而是在你内心自由生长。终有一天阿遥也会知道的。”
我不理解,直到现在仍然不懂为什么侑子阿姨会给我留下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愿望。那个总是衔着烟枪的女人知道我的疑惑后也不过慵懒一笑,旋即优雅的吐出烟圈将她精致的面庞晕染模糊。
“因为,梦境的存在,是超越现世和彼岸的虚无哦,阿遥一定要记好才行。”
梦境……我睁开眼,梦里的片段光怪陆离。
似乎是有很多人在熙熙攘攘得说话,梦里的我也同那些不认识的人一起。
或许是错觉,我竟然模糊记忆中有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身影。
清晨窗外的风从缝隙吹进卧室,伴随着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整个卧室都充斥着樱花的甜味。
彻底清醒后,我起身走到窗前,外面的樱花树已经盛开。大片浅粉交织远远望去将整个天空晕染的梦幻又浪漫。
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真正意识到,春天的到来。
「侦探社的樱花都开了,阿遥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去赏樱吧!(w)」
我拿起手机,毫不意外看到覆盖在最开始位置太宰治的信息。
「最近公司加班很忙,也许要过几天。」
想到迹部先生前两天发给我的信息,我简直忍不住哀叹。把一个派遣出去的劳动力使唤到这个地步,估计也只有他能做出来。
「那晚上要不要去喝一杯?我认识一间酒吧调制的酒非——常好喝哦!~ ̄▽ ̄~」
酒吧这个词倒让我有些心动,但是考虑到近期的工作,我回了一句[如果有空的话会去尝尝的]后将手机扔进了风衣的衣兜。
以前在东京的时候,我也经常去酒吧。东京虽然繁华,酒吧类场所自然不少,然而常常令我流连忘返得却是一家名为“吠舞罗”的酒吧。
寥寥无几的几个人,意外让人在那里喝酒产生出一种十分安心的错觉。
不知道太宰治推荐的酒吧与之相比又会怎么样呢?
然而想到最近的工作,我又觉得或许没什么机会能够去品尝太宰治口中非常不错的调酒。毕竟——
“一年一度的辉夜之宴,你需要成为本大爷的舞伴,同我一起前往。”
以上就是迹部先生昨晚电话里总结的全部内容。
辉夜之宴我倒是听说过,云集全日本上流社会家族成员,以及影响力在全国排名相当靠前的企业家聚会。听说除了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连地下世界某些成员以及某些政治界的议员官员也会出面参加,而作为军警方面对此只要不闹出太大动静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汇集各路大佬的场合一定要我去担任迹部先生的舞伴,平心而论——比起公司的其他人,我并没有觉得我有更加出色的社交能力。
“椎、椎名……”小田切爱理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她怯怯得递给我一张纸,“这是佐伯君让我交给你,说是需要去隔壁大厦送一份文件。”
隔壁大厦?我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粗略一扫,多数是合作和交易的协议。即便如此,佐伯和中岛花把自己的工作交给我的情况只多不少,如果不是顾及到我还有任务需要去做,我大概会忍受不下去直接跟迹部先生辞职吧。
“我知道了,现在就要去吗?”我收好文件问道。
小田切爱理犹疑着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一眼就明白了答案。
“算了,我现在过去吧。这几个报告回来我再写完。”
小田切爱理拉住我的衣角,“要、要不要我帮你做。”
“不,不用了。”我对她安抚性笑笑,“我没事的,你先把自己工作完成吧。”
“对不起……”
“小田切,这跟你没关系。”我拍拍她的肩膀,“不用和我道歉的,好了快去忙吧。”
“嗯、嗯。”她纠结得望着我,三两步一回头这才小心翼翼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隔壁的大厦我没去过,只知道外面没有标牌,里面的内部也不曾涉及所以并不了解究竟是做什么的。但是既然能够和公司合作,想必应该也不算太危险的地方。
怀揣着如此天真的想法,当我随着几个略有眼熟穿着西装和墨镜的男人走进长长甬道之后才发现我错得十分离谱。
五颜六色的玻璃光折射到地面,周围暗沉沉的一片似乎有人经过对我投以奇怪的、探究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