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岁翻了个身,微微掀开眼帘,忽地,外头一阵躁动,紧接着便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这是发生了何事?林岁岁翻身下床,随手拿了件外衣披上,便匆匆开了门。
入眼便是春兰那张因紧张而涨红的脸,见她开了门,小嘴便如同机关枪似的说道:“二小姐您可算醒了,外头不知怎的来了一大群人,家主正应付着呢,您也快去看看吧。”
还没容她应声,那谢妙蓉便气势汹汹地赶来,身后还跟了几个随身丫鬟。
一见了林岁岁她便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指着她道:“你这个贱胚子,瞧你干的好事,定是你昨日分出去的药吃坏了人,大伙都上家门讨债来了。”
说罢她又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仰天哀叹道:“老天吶,你看看我们林家遭的这叫什么孽呀!都是让这臭丫头给害的,你要罚,罚她一人就好了呀,何苦要连累上我们一家老少呢?”
林岁岁心下一惊,系统药箱里的药物她在赠出前都一样一样地检查过,分给病人的也都是对症下药,怎会出了差错?
她没工夫再听谢妙蓉哭号,便对着春兰道:“爹爹在哪儿?快领我去瞧瞧。”
二人一同行至大门处,便见乌泱泱的人群早已将林府围得水泄不通,林寂微弯着腰,面上挂着温和无比的笑,对着门前的每一个人点头哈腰。
林岁岁心头一紧,加快了步伐走上前去,挽着她爹的胳膊便低声道:“爹爹,这是女儿犯下的错,由我一人来承担便好。”
“欸,犯什么错,承担什么吶?”哪料林寂一见了她,笑得更为爽朗,他拍拍林岁岁的掌心,道:“这可多亏了你,咱们药铺吶,算是有救咯。”
“您说什么?”
林岁岁正听得云里雾里,待又要追问,却见林寂把头面向群众,高声道:“各位稍安勿躁,这便是昨日将药物赠与诸位的小女娘,我林氏二女,林岁岁。”
他话音刚落,底下立刻爆发出一阵呼声,紧接着众人便争先恐后上前将两人团团围住,纷纷七嘴八舌道:
“林姑娘,你这药当真是神,我家那老头病了半个多月,寻遍了郎中都不见好,连银子都快花光了,可昨日一服用了你给的药,立马就生龙活虎起来了。”
“是啊,姑娘可真是个大善人,不但花时间给我们免费看病,就连药都不收我们的银子,今日,特来向姑娘道谢来了。这林家可是出了个好女娘吶。”
林岁岁朝众人作了个揖,莞尔又不失分寸道:“还是要多谢大家的信任,否则,小女也不曾想到,自己会有这般本事。”
趁着局势大好,她便又顺势向林寂提出要求道:“爹爹,如此,您可否再把药铺交由女儿接管几日?”
林寂听得乐呵,没多想便应了下来。
染病
“小姐,您都一天未曾用膳了,”丫鬟将手里的碗筷搁在一边,好声好气地劝道:“您好歹吃些吧,若是饿坏了身子,可要叫家主心疼了。”
“心疼?”林诺冷哼一声,将手中梳重重拍下,说话时委屈得泪在眼眶里直打着转:“他哪儿会心疼我呀?注意力全在那个人身上了。”
丫鬟也晓得主子正发着怒,便识趣地缄口不语了。
“云汐你说,那个林岁岁到底有什么好的,凭什么爹爹总要围着她转呀?我看她这就是想要出风头。”她越说越气,索性站起身来朝屋外走去。
迎面碰上端着水的丫鬟,她便随手将人拦下,问道:“林岁岁她人呢?刚才不是还在这儿呢吗?”
春兰忙将水搁置在一边,恭敬地对着她行了个礼,道:“回小姐,二小姐她方才随马车出去了,听说是要到药铺去。”
林诺没等她说完便迈着大步离开,头也不回地吩咐道:“云汐,你快帮我去备匹马车,本小姐现在就要去药铺。”
云汐应下声来,便从点缀了红花绿草的长廊中穿梭而去。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玩什么花招。”她一人杵在原地,咬牙切齿地自语道。
春风吹过,树头簌簌落下最后一抹雪,屋檐上的雪堆化作水珠,一滴滴打在几近消融的雪地上,留下一排排印子。
林岁岁照常端坐在药铺内,凡是普通百姓来取药的,皆免费赠与,若是来了些大户人家,便要收取些费用。
“让开,都给老子让开!”
身后骤然爆发出一声怒吼,众人纷纷回过头去,便见一人怀里抱着个孩子,那孩子蜷成一团,全身长满了红疙瘩,脸部烧得通红,嘴里还不时念着冷。
那妇人眼里噙着泪,无助地看着怀里的孩子,带着哭腔恳求道:“姑娘,快看看我的孩子吧,也不知是怎了,突然就成了这样。”
林岁岁忙起身迎上前,见到那孩子的那一瞬瞳孔骤扩,忙道:“大家快些离远些,这是麻风病,会传染的。”
一听了这话,方才还挤在一起围观的人群立刻发出一阵嘘唏,紧接着便纷纷散了开。
“姑娘,我这,我孩子这是怎么了?”
林岁岁将屋门给闭上,安抚道:“无事,我来看看便好,只是这病传染性极强,你也要多加小心才好。”
古代医疗条件落后,才会让他们误以为一个麻风也会死人,林岁岁打开系统药箱,接着便让那妇人将孩子放到榻上,手法娴熟地开始为他诊治。
“姑娘,若你能把这孩子救活,那你可就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吶!”那妇人还杵在一旁不安地念叨着。
林岁岁一手扶着那孩子的脖子,将药小心翼翼地灌了进去,眼见他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周围人皆是一阵嘘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