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在场霎时一片寂静,林岁岁尴尬地抹了把汗,这破系统给她的都是些什么词?
林寂眼珠子瞪得溜圆,不明白他这乖女儿又是闹的哪出。
“哈哈哈,好,好啊,”沈裘带头鼓起掌来,末了,道:“我原以为这林家女娘有何大事要说,没想到是见了星河过于激动,不过你也是有夫之妇了,在外还需收敛些。”
沈裘说罢有意无意地往裴之珩的方向瞟了几眼,脸上尽是得意的神色。
尹曼琳不愧为沈裘倾心培养出的将军,只是不知他若知晓了此人连身份、姓名都欺瞒于他,甚至想要取了他性命,会是作何感想。
“是臣女一时欣喜,出言不当,还望陛下责罚。”
“罢了罢了,朕自然不会跟你一个小女娘计较这些。”见沈裘发了话,林岁岁便迅速起身回了座,还不忘将手里的符纸揉皱,生怕让人给看出来。
尹曼琳一怔,随即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自己明明看见了那种录音符,可她为何又……
“不过,星河你年岁也不小了,不知是否有看中的女娘,朕即刻为你赐下婚事。”
“谢陛下好意,”尹曼琳一时无心作答,便道:“只是臣惟愿将一生奉献给国家,暂未想到谈婚论嫁。”
“欸,朕知你一片赤诚之心,但对你自己的终身大事,还需上些心。”沈裘微眯起眼,在殿堂内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林寂身上,笑道:“朕瞧这林家女娘倒是不错,嘴甜又乖巧,跟你很是相配吶。”
还没容尹曼琳发话,他又继续道:“林二姑娘已有了婚配,但这大姑娘尚未嫁人,不知星河你意下如何?”
尹曼琳微微瞪大双眼,她毕竟是女儿身,若应下这门子事必将耽误了人家姑娘,可若是当面拒绝,又会坏了沈裘的面子。
林诺没想到这还能有她的事,忙扯扯林寂的衣角,嘟哝着道:“爹,爹帮帮我,我不想嫁人……”
“陛下,”尹曼琳走至台前,恭敬道:“陛下慧眼识人,林大小姐纵然才貌双全,乃全城不可多得的女娘,但恕臣心已许国,再难从命。”
“罢了,朕也就提这么一嘴,你若是不愿,那便就此作罢。”沈裘本也没想真的撮合这两人,尹曼琳若能一直如此忠心于他,自是最好不过的。
眼瞅着宴会进行得差不多了,林岁岁担心跟尹曼琳待在一处又会触发什么奇奇怪怪的任务,便找了个借口在外头随便游荡,不料一出门便见那恋爱脑也跟着走了出来。
“你来做什么?”
裴之珩没接话,反而答非所问道:“你方才为何不说?”
“说什么?”林岁岁不解地看着他。
“不必装了,”裴之珩顺手甩出那张录音符,道:“我倒是想问问二小姐,随身带着这么一张符纸,是在防着什么人吗?”
林岁岁一摸衣兜,果然不见了符纸,指尖只剩下布料冰凉的触感。
她看着对方夹在两指间的录音符,趁着他不备便踮起脚尖,迅速将那符纸抢了去。
“裴殿下好歹也是一国皇子,怎的还做出偷人东西这等小事?”林岁岁愤愤地看着她。
她悄悄用反手在符纸上摸了一把,没有打开的痕迹,恋爱脑应当是刚拿到不久,还没来得及听里面的内容。
裴之珩淡淡瞥了她一眼,挪动脚跟朝她靠近了两步,垂眸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拿回去了又如何?我若是想抢回来,还不是……”
他身形一僵。
在他说话的功夫,林岁岁将符纸揉作一团,毫不犹豫地塞进了嘴里。
裴之珩微挑起眉,冷笑道:“二小姐倒是直爽,也不怕给自己吃出什么毛病来。”
“岁岁!”
两人正对峙着,不远处忽地传来一声呼喊,林岁岁回头看去,便见沈茵莱一袭淡粉色长裙,头顶着各种珠宝头饰,身旁簇拥了几位脚步匆匆的宫女,正小跑着朝她而来。
林岁岁嘴里的东西都还未咽下,让她这么一搂,险些咳得喘不过气来。
“岁岁,我可想死你了,”沈茵莱抱了许久才把人松开,嗔怪道:“自那日宫宴后也不见你来寻我,你说,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呢?”
林岁岁闭着眼想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哪门子事,便笑道:“我怎么会怪殿下呢?只是近日药铺事务繁多,实在是忙不过来了,还请殿下恕罪。”
她倒是真的没有怨沈茵莱,反倒自她阴差阳错和恋爱脑结为夫妻后,原着的许多剧情走向都发生了变化,就连男女主共同起兵,北平被灭这一本该在开篇不久就发生的剧情居然到现在都还没有起色。
“那既然今日你来了,便陪公主叙叙旧罢,”沈茵莱对着身边的宫女摆了摆手,道:“你们都去忙罢,我有林姑娘陪,你们不必再跟着了。”
宫女们应声退下,沈茵莱便极其自然地挽上了林岁岁的手,带些傲娇地笑道:“上回来得仓促,这皇宫你定是没有好好逛过,今日本公主便带你好好开开眼界。”
“殿下说的是,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林岁岁笑应着,视线却不时往四周瞟。
这才几句话的功夫,恋爱脑就又没了踪影,林岁岁暗暗安慰自己,这好歹是在皇宫,重兵把守着,他应当也不能闹出什么事来。
二人携手走到桃花树下的一面圆桌前,林岁岁拂袖拍去上头的落花,两人便一同坐了下去。
“岁岁,你说,人心是不是这个世上最难猜透的东西?”
沈茵莱突如其来的伤感,惹得她有些猝不及防,便一头雾水地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会问出这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