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笑而不语。
谢川知道这是祁宴的私事,也没有多问,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那架被红色丝绒布盖住的钢琴上。
管家看到了他期盼的眼神,温声说:“您可以自己过去掀开看看。”
对乐器的喜爱让谢川情不自禁的走近了它,伸手慢慢的将那架被盖住的钢琴从阴暗中剥离。
晶莹剔透的琴身在昏黄灯光的照映下反射着迷人的璀璨光彩,如同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
谢川被惊住了,好半天都没有从恍惚中回过神,直到手指情不自禁的抚上琴键,他才从那清脆的音符中反应过来。
“这是……海因兹曼水晶钢琴?”
除了海因兹曼水晶钢琴外,谢川再没有见过比这更美丽更动人的钢琴了。
而那架全球仅此一架的水晶钢琴谢川也仅仅是在电视上和网络上见过一次,后来就在竞拍会上被一个不知名买家给拍走再没有面世过。
可是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这架钢琴被拍走的时候祁宴都不知道才几岁呢。
管家轻咳一声,解释说:“并不是,这架钢琴是先生找到一家世界知名的意大利钢琴产商定制的。”
“定制的?”谢川一愣。
“是的,琴身是由水晶创作,但名字是钻石镶嵌的。”
“。”
谢川沉默了,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能做到这么逼真,甚至在水晶的基础上还镶嵌钻石,那花费的金钱绝对不比真正的海因兹曼要少。
但谢川疑惑的是,祁宴这样的资本家,怎么会喜欢钢琴呢?就算是业余爱好或者想要陶冶情操,又为什么会花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在一架钢琴身上?
这实在不太像祁宴的风格,原书里面祁宴是一个除了对待工作外对待其他任何事情都非常懒于去投注精力的人,却将这种反常放在一架钢琴身上,莫非……
“这不会是祁宴为他什么爱而不得人……”
谢川无意窥探祁宴的隐私,只是他突然想到一个令人胆寒的可能,这本集狗血为一体的书,不会把自己也算进去了吧,祁宴他娘的对自己这么好不会是因为他长得像他喜欢的人吧!
管家一看谢川丰富多彩的表情都大概明白他心里在过一些什么剧情了,无奈解释道:“先生少时在国外求学,回国后忙于工作,身边没有过其他人。”
“你怎么知道?”
“先生饮食不规律,总是无法照顾好自己,夫人和老爷就一直将我安排在他身边照顾他。”管家说。
谢川淡淡点了点头,看着这架美的令人窒息的钢琴,莫名觉得有些可惜,这么美丽的艺术品,却长久的尘封于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那它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见谢川站在钢琴前发呆,管家趁机看了看祁宴发过来的信息,而后深吸口气,淡笑着对谢川说:“谢先生,地下室里什么都有,右边是酒窖,左边是卧室,先生说如果您想进行音乐创作的话,地下室的隔音很好,如果您觉得压抑还是想在房间里,先生可以派人将钢琴运上去。”
谢川一愣,心中有涟漪似微风吹拂,许久才转过头问管家:“不是说这是祁宴的秘密基地?他不介意吗?”
管家笑说:“其实这里已经闲置很久了。”
意思就是祁宴很少来这里了。
祁宴都这么说了,谢川自然也没有矫情。
先不说他害怕这架精美绝伦的钢琴在运送的途中磕磕绊绊到哪里一掉一把钱,其实地下室的环境对谢川来说也确实是一个非常自由的创作环境。
他享受这种独处的静谧。
以前谢川也有过自己的一个乐房,一闲下来就会去那里弹曲写词,也陆陆续续在网上发过自己写的歌,还火过一段时间,后来还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写作了,所以在和祁宴结婚之前把乐房里面的乐器全都卖掉了,现在那间小仓库大概也只剩下自己写稿时的一堆废纸。
他已经很久没有创作的激情,末世的十年增加了他对生死的淡然,却也消耗了他对理想的热爱。
可是刚才从地下室进来,看到这架钢琴的时候,他久违的创新之火又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于是谢川花了两天时间,征得了祁宴的允许之后,进购了所有曾经机房里面的乐器摆放在地下室大厅,又花了自醒来开始的第一笔大钱搭了一个录音室录歌,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有种自己回到高中时候第一次写曲的感觉。
只是那时候没有那么完善的设备,连歌都是去两百块钱一次的录音棚里面录得。
在进组的这几天谢川一直待在地下室里没有出来过,早中午吃个饭,晚上抽空洗个澡,早上抽空刷个牙洗把脸,就钻进了地下室了,谁也不准进来打扰。
就这样,在进组前的前一天晚上,祁宴回来了,同时谢川也把自己灵感迸发时的那首曲子的初调写好了。
但是曲子写好了,词他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想来想去,终于有了出发点,头发都快被他抓掉了也没想出来词从哪里开始,恰好这时候管家提醒他该吃晚饭了,谢川只好先放在一边出了地下室,然后就看到了正坐在餐桌前等待他一起用餐的祁宴。
谢川看到祁宴的时候脚步顿了下,随即非常欢快的在他对面坐下来,甚至心情颇好的笑眯眯的和他打了个招呼。
因为那个地下室和那架钢琴,谢川现在对祁宴的抵触情绪已经消了大半。
大反派就大反派吧。
谁家大反派把秘密基地给你当乐房啊。
谁家大反派把近九位数的钢琴拿出来借你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