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娘子和昭王关系必定极好,都到了挽胳膊的程度能不好么,那为什么——
不对!
容诀乍然想起,连殷无秽那样黏糊人的性格都不会随意挽他的胳膊,何况昭王长于边关,性情更为豪迈,当不会做出此等小女儿家的举止才对。
容诀心中隐隐抓住了什么,可惜线索太少,他又没有亲眼所见,不好随意揣测,只能再循序细探了。
罢了,此事不急,容诀先回去凌虚阁。
殷无秽来时容诀还没回来,少年的一腔紧张激动顿时被泼了一盆冷水。他喜欢容诀不假,也十分急迫地想要见他,可那又如何,他这么莽撞地跑过来是要做什么,要容诀给他回应不成?
少年整个人冷静下来。
在原地无措了片刻,这才想到自己面临的是什么问题,不仅仅是要保护容诀,还想要得到那个人的回应。前者凭借努力尚且能够做到,但后者,他又该怎么做,这一点,难道容诀还会教他么。
殷无秽来回焦躁踱步,搓了一把自己的脸,正要去找小豆子,叫他先别告诉容诀自己来过,不想甫一出门,径直和回来的容诀撞上。
容诀看见少年也是一怔,旋即莞尔绽笑:“殿下怎的这个时候过来了?”
殷无秽登时被紧钉在了原地,面色赧然地一个字也说不出。
容诀见状,以为他是遇到了困难不好直言,愈发轻柔了声音,“殿下,用过晚膳没有?”
殷无秽一见他就怦然心动目眩神迷,实话实说了,“……还没。”
容诀抿唇一笑,眉眼弯弯,“那就留下和咱家一起用晚膳吧。”
殷无秽闻言,再说不出拒绝的话,干脆从了自己的心,点头应下,抓住每一个能和容诀单独相处的机会。
容诀命人在寝居外间布了膳,和殷无秽相对而坐。
“阿诀,”殷无秽低头攥紧了手中木筷,终于憋出一个合理疾来的理由:“兵部军费审批遇到了一些麻烦,我想解决此事,却苦于无从下手。”
容诀道:“兵部军费是积冗的老问题了,不碍事。何况现在国库空虚,户部便是签了字也拿不出钱来,和你没什么干系,用不着往自己身上大包大揽。”
“嗯。”殷无秽听话应下。
借口说完,气氛陷入无言却并不尴尬的沉默中。
殷无秽给容诀夹菜,他总是挑食不规律饮食,身体底子一直养不起来,一生起病来反反复复怎么也好不了,殷无秽一有机会就想将人养结实些。
从前就在意这个问题,如今自己喜欢他,不由地更上心了,没一会儿容诀碗里就拱起了一个小山丘。
容诀:“……”
容诀吃饭本就不快,殷无秽夹到他碗里他才勉强吃了。眼下堆了这么多,一看吃起来就很费劲,他连那点想吃的欲望也没了,干脆搁下筷子。
殷无秽蹙眉:“怎么这就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