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诀又心绪纷繁地躺了一会,倏然间猛地坐起。
十天已至,裴钰派人调查当年为兰嫔接生五皇子嬷嬷的消息却迟迟没有传回。
出事了!
这是容诀下意识的第一反应。
与此同时,一间阴暗的地下室。
裴钰被人蒙住眼睛,捆缚手脚牢牢绑在铁椅上,他喘息间口鼻尽是挥之不去的血腥气。然而,这点痛苦对于刀尖舔血的东厂二档头来说并不算什么,他甚至还能镇定反问对方:“嘉娘在哪里?她现在人是否安好?”
对面的人一袭黑袍,负手站在裴钰面前居高临下:“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你婆娘,没想到东厂的番子还是个情种!不过,你要是再不识相,嘴硬不肯说东厂查到了什么情报——你,她,都得死,明白吗?”
闻言,裴钰轻蔑一哂。
“是吗?要真这样你们主子还大费周章地把我绑来这里作甚?你猜,是东厂的人先找到这里把人救回去,还是你们先从我嘴里撬出情报?嗯?”裴钰有恃无恐,他对于对方的打算心知肚明。
对方也沉默了。
主子明确交代过,必须要从裴钰嘴里撬出消息,否则还怎么打东厂的脸,揭昭王的疤,故而还真被裴钰说中了,他们不敢拿他怎样。不然真得罪了裴钰,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们这些属下都得脱层皮。
对方抿了抿唇,神情冷峻:“那女人没事,只要你告诉我们情报我自会放她回去。”
“你觉得我会信你这个诡计多端的家伙?”裴钰被遮住的眸光一深。
大皇子简直卑鄙如斯,他已经如此小心,一直派人暗中保护妻子,也多次叮嘱妻子小心行事,凡事安全为上,夫妻二人一直平安无事。不想大皇子为获取东厂调查五皇子的情报做局,派人诱引妻子还在上学堂的弟弟入彀,欠下赌债,等妻子发现时为时已晚,早被这些人抓住了把柄,挟做人质。
裴钰为救妻子故意被抓来这里,给下属争取时间。
“我管你信不信!你再嘴硬下去那女人可就没命了,你敢赌吗?!”对方被他逼到走投无路,也急了。
“你不敢的,你要真这样做了,第一个死的就是你自己。完不成主子交代的任务,后果还用我提醒吗?”裴钰在他暴怒之前又陡地话锋一转,道:“不过,你把嘉娘放了,我留下来,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没准就从我嘴里撬出什么来了呢。”
“好啊!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段,看你能嘴硬到何时!”对方瞪着他阴狠出声。
裴钰唇角一扬,然而不等他笑出声,他的胸腔就被一记铁拳猛地一击,骨肉从内而外发出闷响,他脸上表情顿时扭曲。
“五皇子的秘密究竟是什么?!说!!”
“五皇子……咳……昭王殿下啊,他的隐疾是……就不告诉你!”
砰!又是重重几记铁拳狂风暴雨般砸下,裴钰整个人连带钢铁打造的椅子都被掀翻,在地上痛苦地蜷曲成一团。然而他嘴角的笑却越扩越大,血线顺着唇角缓缓淌下,在潮湿的地面积起一小滩血洼。
“五皇子的隐疾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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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诀召来东厂属下询问,方才知道裴钰被抓了。他们救出了裴钰的妻子,但裴钰本人依然杳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