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包包里掏出一百块钱塞到她手里,许琳琳就对她千叮嘱万嘱咐,还没等她说完,就被一辆停在路旁的宝马“哔哔”两声给打断了。
“还磨蹭什么?快点!”
坐在驾驶座的王恒阳满脸不耐烦,摁着喇叭催促,一只手又忍不住摸了下后脑勺,结果一碰,就疼得龇牙咧嘴。
想到自己被这该死的头疼折磨了一整天,王恒阳的心情就更加烦躁了,面目狰狞,握紧的拳头怒捶了一把方向盘!
许琳琳见状,赶紧将宋夏往楼道里推,同时对她小声说了句:“乖,下次再带你去厂里。”
说罢,不等宋夏说什么,许琳琳就坐上王恒阳的车走了。
原定计划被打乱的宋夏,体会到了什么叫乐极生悲。
看着扬长而去的宝马,再看看手里皱巴巴的一百块钱,宋夏深深叹了口气,她有种直觉,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再去,恐怕是她下一次穿越过来的事了。
没办法了,她现在只能……
“下馆子,搞几个小炒去!”
只见上一秒还在唉声叹气的宋夏,下一秒,就兜里揣着钱,高高兴兴出门下馆子去了。
律师本就是一项高压职业,忙起来更是没日没夜,宋夏是属于吃饱了就满血复活的类型,所以不管事情再严重,她三餐都一定要吃上!
坐车到了热闹的市区,宋夏找了家相对接地气的馆子,点了几道菜,就在门口,找了张没人的空桌坐下了。
桌子太大,她一个人明显浪费,宋夏果断拿手机摇人。
她给陆河打了电话,然而,等了半天,电话一直没人接,宋夏寻思道:“是在忙吗?连电话都没空接?”
宋夏索性给他发了条短信,这样等他闲下来,就能第一时间看到了。
而此时的陆河确实很忙,他忙着在派出所“捞人”。
陆河刚回到家没多久,就接到派出所打来的电话,说是他的弟弟陆淏跟人打架闹事,被带到派出所来了。
宋夏给他打电话的时候,陆河正在被训话。
“你是怎么当哥的?弟弟打架闹事,你都不管的吗?要不是有路人报警,你这个弟弟早被那帮混社会的人给打死了!”
年轻的民警刚上任,正义感十足,逮着陆河就是一顿骂。
“您说的对,是我疏忽了。”陆河态度真挚诚恳,言行举止,都显得很有教养,彬彬有礼的模样,更是让年轻的民警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原以为弟弟这么叛逆,哥哥也好不到哪去,谁知道竟然这么懂事礼貌。
年轻民警又看了被打的满脸是伤的少年一眼,十四岁,上初中八年级,身上却一点初中生的影子都没有。
校服因打了架的缘故脏兮兮,留着板寸头,锋利带着戾气的眉眼,使他看起来跟蹲守在路边的流氓痞子没什么两样。
再看看这个叫陆河的哥哥,干净,斯文,一看就是班里学习成绩最好的乖学生。
最后,把该走的手续走完,就放他们离开了。
发现可以离开了,全程坐着跟个大爷似的陆淏立马起身就走,连书包都没拿,还是陆河帮他拿了,临走还不忘向年轻民警道谢。
“下次不要再来了。”
年轻民警朝他挥了挥手,重新坐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疑惑嘟囔道:“奇怪了,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明明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来了之后,怎么是个高中生?”
这会的陆河已经走到派出所门口,因为陆淏的书包拉链没拉好,有只笔突然掉了出来。
陆河蹲下身去捡,再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跟急匆匆走进来,一个穿黑色皮夹克,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的中年男人撞上了。
“小心!”
中年男人身材魁梧高大,陆河身材瘦弱,自然是差点被撞倒的那个,好在中年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
“孩子,你没事吧?”
中年男人仔细观察眼前这个跟自家闺女上同一所高中的瘦弱少年,发现没什么事,这才松了口气,就发现这少年看到他的时候,眼神里明显划过一抹异样的光。
中年男人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谢谢,我没事。”反倒是少年很有礼数的朝他点了个头,而后就离开了。
中年男人本想拦他,但又找不到拦住他的理由,那张硬气正派的脸盯着少年离去的身影半晌,才收回目光,转身进派出所。
陆河是直到身后那道目光消失了,才回头看了那中年男人的背影一眼。
似是想起了什么,陆河笑着低喃了一句:“依稀记得,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那时,他还叫陈亦安,还不是现在的陆河。
“你在自言自语说什么?”
陆淏这时不知从哪冒出来,一脸蛮横,说话的态度极其嚣张。
对于自己这个大哥,陆淏一向没什么好感。
就算他最近确实变了许多,但陆淏还是瞧不起他!
自他懂事起,陆河这个所谓的大哥就没履行过当大哥的职责,他孤僻,沉默,整天只把自己关房间里,对外界发生了什么,都不管不问。
陆淏很小的时候,被邻居家那个大胖子欺负了,被压在身下当狗骑,他当时哭到眼泪鼻涕一起流,陆河经过看到了,却只是低着头快速转身离开,像是没听到他哭着喊他一样。
从那以后,陆淏的心里就没他这个哥了。
家里发生的各种大小事,也都是他在关心,在操劳,他年纪小,经常说不上话,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野蛮粗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