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中午睡眠质量不错,一直到晚上11点江屿都不困,想起隔壁单元的入室抢劫,他又赶紧把阳台和厨房的窗户都检查一遍。
他先去阳台,关上窗户连推拉门也从里面锁上,小鱼干本来已经睡着了,在猫窝里抬了下头看了江屿一眼又把自己缩成一团闭上眼睛。
江屿又去厨房,厨房的那扇窗户已经很久没关了,连接的地方有些生锈,他先使劲往外推,再用力往里拉,这才关上。做完之后他出了一点汗,站在原地无端冒出一个念头——
要是杨君鸿在就好了。
江屿自己愣了一下。
他站在厨房好半天没动,周围很安静,所以他能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撞击着他的胸腔。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感到心跳平复,额头上的那一点汗也干了。
他想他为什么会有这个念头,是因为杨君鸿在能帮他关窗户吗,还是如果杨君鸿在他根本不需要关窗,杨君鸿本身就让他感到安全。
江屿慢慢走回房间,关灯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又想起中午吃饭时候侯琳说的话。
他想除了第一年,他和杨君鸿之后做的还是挺频繁的,好像从来没有腻过,现在十年过去,对彼此的身体还很有冲动。虽然他不太愿意承认,但这是事实。
江屿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频率,最后得出结论,他和杨君鸿差不多两天就得一次,如果遇上杨君鸿去国外,那肯定是鞭长莫及,但等杨君鸿回来也一定是要补上的。
想起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江屿脸颊微微有些发烫,同时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心想他学数学难道就是为算这个的吗?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侧躺着面对窗户。
杨君鸿不在,江屿还是习惯只拉一层纱帘,能看到外面,但又不那么清晰,有种朦胧的梦幻。
杨君鸿的枕头这两天没人枕,被江屿抱在怀里当抱枕,他双腿夹着枕头,眼睛直直地盯着窗户外面,鼻尖嗅着枕头上杨君鸿的气味,在最初的雀跃之后,莫名其妙地又感到心脏有些发沉。
当初是他提出让杨君鸿把不满发泄在他身上,后来他也从中获得乐趣,他原以为杨君鸿很快就会腻了,但杨君鸿似乎并没有,两人的关系就稀里糊涂一直保持到了现在。
然而这种靠肉欲维持的关系,能持续多久?
江屿想着又翻了个身,面朝房间的墙壁,他感到有些混乱,杨君鸿离开的这两天,他总喜欢胡思乱想,做些无意义的假设,杨君鸿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次数也多了,时不时就要跳出来刷一下存在感。
睡觉之前想太多,大脑皮层太过活跃,直接导致江屿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早上醒来的时候感到浑身疲惫。
所以这天下班,周国栋又要去打篮球的时候,江屿叫住他,想了想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他想通过运动发泄一下精力,省得晚上想东想西。
周国栋有些惊喜,“好啊。”
江屿翻出运动鞋和一套运动服,换好以后跟周国栋去了医院旁边一个街心公园,里面有两个篮球场。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场上打球了,都是附院的医生,停下来跟周国栋打过招呼,目光就都落在江屿身上。
江屿看过去,这几人跟周国栋差不多年纪,23、4岁的样子,都是刚毕业或者来医院规培学习的。其实江屿自己也才不到28岁,年龄差不大,但大概是他长得太好医术也高,工作时面孔严厉,难免会让人觉得有距离,不敢亲近。
场上下来两个人,江屿和周国栋上去,正好三对三。江屿体力确实不行,跑了十几分钟就有些跑不动了,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就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休息,不一会儿周国栋也来了,刚才那两人休息好了又重新上场。
周国栋递了瓶水给江屿,江屿说了谢谢,接过来拧开喝了好几口,这才感到剧烈的心跳一点点平复。
场上有人投中一个三分,周国栋鼓掌叫“好”,又把目光转回来,看着江屿说:“江老师你不行啊,这才多久。”
江屿没说话,对他摆摆手,又喝了几口水,慢慢地将瓶盖拧紧。
周国栋说:“您以后还是得多运动,运动也是舒缓解压的方式,我感觉您这两天是不是精神不太好。”
江屿愣了一下,“我精神不好吗?”
周国栋点头说道:“是啊,这两天老是看到你走神。”
江屿沉默下来。
这个篮球场一共两块场地,中间被一道铁丝网隔开,就在这时身后的铁丝网突然被篮球狠狠砸中,动静让两人吓了一跳。
江屿转头看去,就见隔壁场地上站着好几个二十左右学生模样的年轻男孩,其中一个正是秦怀玉。
秦怀玉推开铁丝网上的那道门走过来。
他的那些同学也跟在后面,七八个大男孩排成一排站在江屿面前,齐刷刷冲他鞠躬,同时高声喊道:“谢谢江医生救命之恩!”
江屿愣了愣,不太明白怎么回事,有个理着寸头的男孩往前走了一步,有些不好意思地在头上抓了一下,对他说:“江医生,你不记得我了?那天我晕倒送到附院,是您救了我。”
江屿这才想起来,他朝秦怀玉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那个男孩,说道:“是你啊。”接着他神情变得有些严肃,问道:“恢复得挺好?现在就开始打篮球了?你出院的时候医生没交代你要注意休息?”
那男生叫颜以俊,连忙说道:“说了说了,我一直都很注意,我就是在旁边看看没上去打,给大家做做后勤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