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念念盼他平安,恐他遭血光之灾,怕他遇险遭难。
可这样的温愫,却也是极为记仇决绝的。
越是曾经以为的,那给过她好的人,撕破假面后,瞧见满地狼藉的难堪真相,她越是恨他。
就如此刻的褚尧。
她恨他怨他,就是被生生折磨死,就是再疼,再痛,也绝不会,低头同他求饶半句。
内室满地狼藉,屏风上扔着褚尧几件衣衫。
他从温愫身上起来,随手拎起衣衫穿上。
瞧见发带还裹在温愫眼上。
俯身垂手,将那发带从她眼睛上揭落。
意识到他的手近前,温愫就怕地发抖,
褚尧捏着她肩头,将那布帛解开。
温愫眼睫轻颤,却未曾抬眼,
她不愿瞧见他,一丁点都不愿。
褚尧见状,喉间溢出冷笑。
却因着情欲满足,到底散了不少戾气,没再继续发作。
他将发带束在发上,匆匆理好衣裳,转身绕过屏风,拎起仍在昏迷中的沈砚,就拖出了温愫卧房。
摇摇欲坠的门框,吱呀作响。
染了脏污的屏风,挡住了温愫一身的狼藉。
她听到褚尧步音阵阵走远,狼狈坐在地上,抱膝垂首。
泪水大滴大滴地砸落在地上,温愫哭得无声无息,人却不住颤抖。
那嬷嬷得了褚尧吩咐,在褚尧离去后赶忙过来伺候。
一进内室里,瞧见那满地狼藉,就吓了一跳。
待到循着哭音,绕过屏风,走到温愫跟前时,更觉心颤。
那娇娇人儿身上,遍布齿痕青紫,连脸上都是男人留下的脏污。
浑身更是污浊的不成样子。
那腿间,都被折腾的红肿。
嬷嬷自己也吓了一跳,心道,自家主子寻常瞧见那般温雅如玉,对着温愫这姑娘,往日也是百般疼爱娇宠。
怎么今日,这般不管不顾地折磨人。
女子身娇体弱,温愫这具瓷瓶儿琉璃般的娇弱体格,更是遭不住折腾。
褚尧这一番暴雨狂风般的摧残,只把温愫,折磨成了一株,残败凋谢的花,眼瞧着一点点就要落进污泥里。
这般场景,嬷嬷哪里敢让那未出嫁的小丫鬟进来伺候,自是赶忙扶着温愫起身,往榻边走去,撑着她坐在榻上,又寻了体面衣裳给她穿上,拿着帕子浸水,轻柔擦洗温愫面皮。
温愫泪水不止,嬷嬷擦了又擦,也擦不干净。
叹了口气伸手握住温愫手腕,柔声劝道:
“姑娘想开些,这男女情事,原就是难免有磕磕碰碰,我家公子性子霸道,说一不二,更是由不得旁人忤逆。
姑娘凡事都顺着他些,由着他的话做,莫要和他犟,更不能同他这般闹,他自然就会多疼爱姑娘些,哪里会如今日这般,下了死劲儿来折磨姑娘。”
明明是温愫无端受辱,明明是褚尧不管不顾。
可嬷嬷却对温愫说,要温愫委曲求全,要温愫处处依顺,求得安稳求得怜惜求得疼爱。
可是温愫,偏偏,不是这样的性子。
她太倔了,就是褚尧存心折磨她,存心要她吃尽苦头。
温愫也不会改变。
一个人的骨血里藏着汹涌的江河,那滔滔不绝的江水澎湃又汹汹,哪里是能轻易改道干涸?
一个人的脊梁,便是再如何受辱如何难堪,也挺得笔直,又怎么能甘心弯折?
温愫明白嬷嬷此言是对她心存怜悯,是为她考量后多嘴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