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绕到将军府最后面的院子了,此处万懒俱寂,一片荒凉,除了她们一行手中的灯笼,再也见不到半点光。
秋晚颜有些害怕,周遭影影绰绰的大树仿佛张牙舞爪的恶鬼,再加上隐约的风声,叫人心里直毛。
“到了!”
桂婆婆在一间破旧的木屋前停下,门口守着两个丫鬟,都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
“进去吧!”
桂婆婆让开路,朝她们二人用眼神示意。
秋晚颜强压着内心的不安,跟周妤棠一起迈开步。
两个丫鬟为她们开门,里面灯火有些晦暗,一进去迎面便是一股严重的霉味,像是长久没人住的地方了。
屋里地方也不大,一眼望穿,只有正中靠墙摆着一座佛龛,供着一尊有些诡异的神像。
唯一的光是佛龛上的蜡烛,老夫人跪在佛龛前,只看见背影,捻着佛珠念念有词。
两人不敢试了规矩,深深蹲下:“儿媳见过母亲。”
桂婆婆领着丫鬟们也进来了,见老夫人伸出手,桂婆婆立刻上前把她扶了起来。
老夫人长叹一口气:“当真是老了,跪久些便浑身酸痛。”
桂婆婆瞄了眼秋晚颜,趁机落井下石:“二少奶奶也真是不懂事,居然这么晚才回来,否则老夫人你何须跪这么久!”
秋晚颜震惊抬起头,这跟她晚回来有什么关系?
“哟!看来二少奶奶还不服气呢!”桂婆婆嘴角扬起了阴险的笑。
秋晚颜正要反驳,被旁边的周妤棠悄悄拽了拽衣角,只得暂时闭嘴。
她们两个还深深蹲着,老夫人没让起来,她们不能起来。
周妤棠岔开话题,笑着说:“母亲觉得身子酸痛,不如让儿媳替你捏捏?”
“嗯,也好!”
老夫人点头,周妤棠才敢起身过去,丫鬟们搬来一张椅子让老夫人坐下,周妤棠便到背后开始捶背捏肩。
剩下秋晚颜还深深蹲着,倒是比跪着好受,但她腿间那铁疙瘩铬着,片刻便觉得酸疼乏累,摇摇欲坠。
她咬牙忍住,大着胆子主动开口问:“不知母亲召见,有何吩咐?”
老夫人被周妤棠伺候得舒服,半闭着眼懒懒地开口:“你新入门时间还短,将军府规矩众多,一直都没机会详细教你……”
周妤棠机灵地接话:“都是儿媳不好!这些天都不在府上,没来得及细细教妹妹!”
老夫人罢罢手示意,周妤棠停下手中动作站到一旁。
“你娘家有事也是不得已,不怪你,亲家那边如何了?”
“母亲有心了,是父亲旧病复,请了好些个大夫,精心照管了几日,总算是好了。”
“那便好,明日你挑些补身的药材,命人给亲家送去吧!”
“儿媳谢过母亲!”
周妤棠的事是问完了,老夫人目光终于落在了秋晚颜身上:“你呢?你又为何这么晚才回来?你可知,将军府的女眷绝不允许天黑了还未归家!你是堂堂二少奶奶,书臣的夫人,成日里地在外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丢进书臣和将军府的颜面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