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服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也不再管朱尔旦了,揽着王子逾又往书院里走。
“得,兜兜转转还是饭堂!”
……
饭堂名曰知味阁,修得宽广气派,内设桌椅,如同酒楼。有些家境富裕的书生,譬如王文涛,则会自己带厨子做饭。王子逾和王子服虽然也是“官二代”,但行事低调,王子服甚至连书童都不曾带来。
此时,王文涛一行人围坐在正中间的圆桌,王子逾瞧着他来回晃荡的二郎腿,心道果然是纨绔子弟的做派。
王子逾二人刚落座不久,就见朱尔旦急匆匆地提着一个食盒赶过来了。
饭堂里的人都知道有好戏看了,于是纷纷放下碗筷看热闹。
只见朱尔旦微微喘着气,弓着身子道歉:“久等了。”
王文涛扬了扬下巴,倨傲地示意朱尔旦将食盒打开。
朱尔旦拿下盖子,从里面一一拿出了五六碗豆花,又打开下一层的隔断,拿出两盘炒菜。
想来是一点都没给自己留。
看着这些饭菜,他的神色突然平静温和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娘子手艺很好的。”
王文涛似笑非笑,单手端起了一碗豆花。
“嗯,卖相倒是不错。”他垂眼端详着,忽然手上一松,“啪”地一声,瓷碗应声而碎,雪白柔软的豆花散落一地,飞溅的渣滓星星点点地染上了朱尔旦的衣角。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手抖了,没拿稳。”王文涛语气中带着歉意,但面上却是笑着的,“你不会生气吧?”
朱尔旦沉默了一瞬,又两只手捧起一碗豆花,递到王文涛跟前,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不会,请你尝尝吧。”
王文涛见到他肿得老高的左手,担忧地说:“你这个手是被夫子打的吧?哎,真是可怜,让我看看。”
说着就伸手去摸朱尔旦的左手,使了劲重重一捏。朱尔旦吃痛挣扎,不小心松开了碗,大堂里又响起清脆的一声。
碗又碎了。
王文涛惋惜地摊了摊手:“这可不是我不帮你,看来是你求人的心不诚啊。”
说着又起身打开那把绸扇,扬声道:“哥几个今日是没有口福品尝这‘豆腐西施’啰,还是去老地方解决吧!”
同桌的几个书生听了这话都哈哈大笑,互相推搡着起身,调笑说不敢要这个口福。
这次叶鸿书又走在最后,叹着气拍了拍朱尔旦的肩膀,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朱尔旦眼眶通红地站在原地,死死地捏住了拳头。
片刻后,他蹲下身子将地上破碎的瓷片和面目全非的豆花一一捡起来。收拾干净后,顺势坐在王文涛的椅子上,自顾自地将剩下的几碗豆花和炒菜扒拉到跟前,机械地往嘴里喂。
大堂里众人见没热闹看,又转过头继续吃饭了。
王子逾“唉”了一声,正想和王子服感慨一番,就见王子服使劲锤了一下桌子,颇为气愤:“王文涛实在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