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你看那边!”
王子逾顺着高玉成的手势扭头看去,只见前方旌旗如云,剑戟林立,一群骑马的侍卫围着一辆豪华的彩车,仪仗堪比皇家出行。
“我们过去看看,说不定此处就是灌口,前面的人也许就是二郎神君。”
王子逾拉着高玉成向前狂奔,刚刚靠近仪仗队就被侍卫拦了下来。
“何人冲撞九殿下仪仗?”
说话的侍卫面色冷峻,看上去威压十足。
“我……”
“又有人来了?放他进来。”王子逾还没来得及解释,一道温和的声音便从人群里传了过来。
那侍卫听了吩咐,带着王子逾穿过马队和仪仗队,来到仪仗队的最前方站定。
王子逾这才看见正中央的彩车上坐着的是一个仪表魁伟、气度不凡的年轻人,应该是侍卫口中的九殿下。他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铠甲的年轻人,他额头上有一只竖着的金瞳,看上去炯炯有神,想必这就是翩翩口中的二郎神君了。
再看中间的空地上,此时正跪着一个浑身是血、披头散发的男人,王子逾看着这个熟悉的身影,一下子反应过来,这竟然是之前在城隍庙碰见过的席方平。
没想到席方平也会找到灌口来。
“杨戬,这个下界的凡人不远万里来找你告状,你快替他剖明是非吧!”
九殿下指着地上的席方平,扭头向身边的二郎神君吩咐道。
【作者有话说】
高玉成:我不要断袖
34阴司
◎告状◎
“九殿下神机妙算。”杨戬向九王殿下抱拳行礼,又转过身来对着伏地跪着的席方平沉声道:“你有什么冤屈,尽管一一说来吧!”
“草民席方平叩见九王殿下、二郎神君。”
席方平直起身子,又向九王殿下和二郎神磕了一个头,稳住心神后将自己的遭遇娓娓道来:“草民的父亲席廉生性憨厚正直,无意间得罪了同乡的财主羊得富,那羊得富财力雄厚,死后在阴司谋了个职务。后来羊得富买通了阴司的鬼差,叫他们折磨草民的父亲,不出一月草民的父亲便染上重病溘然长逝了,死时皮开肉绽,浑身红肿,令人触目惊心。
父亲死后到了阴司,又被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受贿的鬼差们将他关在牢中日夜拷打,父亲不堪受辱,这才给我托梦哭诉。我悲痛难当,灵魂出窍想去城隍庙求个公道,可是证人全都被羊得富买通,城隍爷不加查明就将我的诉状驳回了。
从城隍庙离开后,我又去了阴司找阎罗王告状,可是阎罗王麾下的陆判官也被贿赂了。他在阎罗王面前颠倒是非黑白,阎罗王听信了他的谗言,见我不服气便动用火烤、钉床、锯身等十八般酷刑,想让我知难而退,最后无法才又将我打回阳间。
草民听闻二郎神君刚正不阿,这才拼着一口气跑到灌口来,请二郎神君为草民和父亲作主!”
席方平痛哭流涕,说到动情时几度失声,满腔怨愤犹如洪水滔滔不绝。
二郎神杨戬听他申诉完自己的冤屈后,眉心那只金色的竖瞳微动,一瞬不瞬地盯着席方平,像是在验证他所言真假。
那目光犹如实质,在场的众人都能够感受到迫人的威压,席方平更是全身战栗、汗如雨下,但仍然紧咬牙关不屈地迎上了二郎神的审视。
片刻后,杨戬终于收回目光,席方平身子骤然放松,险些瘫倒。
杨戬微微躬身转身对彩车上的年轻男子道:“九王殿下,这个凡人所言的确句句属实,殿下可有什么指示?”
九王手指轻叩车栏,散漫笑道:“别急,还有人没有告状呢。”
此话一出,王子逾和高玉成便心知指的是自己,连忙上前跪倒在席方平身边,与席方平一样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后才挺起脊背道:“九王殿下、二郎神君明鉴,草民也要状告阴司的陆判……”
王子逾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事无巨细地描述了一遍,最后又将自己来到此处的理由说明:“……那陆判随意在我身上下了死咒,还篡改生死簿,想让我们二人三日内暴毙,草民们别无他法,这才找到灌口来,期望神君搭救。”
这次杨戬直接看见王子逾额头上笼罩的死气,的确是阴司特有的咒术,因此也没有再用天眼探查他所言的虚实。
杨戬伸出两根手指,对准王子逾的眉心,又默念了一串口诀。王子逾先是感觉颅内传来一阵短暂的刺痛,但不如小翠施法时痛苦,不消片刻便又觉得头脑清明,浑身轻松了。
料想是自己已经得救了,王子逾连忙叩头道谢。
“王子逾,你的死咒已解,只是高玉成被篡改了生死簿上的寿命,需得找到陆判才能将生死簿改回来。”杨戬收回手指,又向九王请示道:“九王殿下,臣这就去阴司处理这几件事,您可要一同前去坐镇?”
九王微笑摆手道:“此事和阴司脱不了干系,从前没有这样宁折不屈的英魂来告状,这次既然已经找到了你这灌口来,合该你去当‘钦差大臣’。阴司贪赃枉法、尸位素餐之人都该好生清理一番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本王还要回九重天赴宴,不必远送了。”
语罢便拍了拍车栏,随行众人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整队准备离开。
“恭送九王殿下。”众人声音迭起。
马队开路,浩浩汤汤的仪仗队簇拥着流光溢彩的銮驾向西而去了。
王子逾悄悄向旁边的侍卫打听后才知道,原来这个“九王殿下”就是天帝的幺子,在三界很有地位,因此众人都尊称其一声九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