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拨,却不得了。
所有人心神?俱寒。
只因为藏在那头发之?下,竟还有一张脸!
那脸的昳丽不输头顶,此刻唇角也?咧出同样诡谲弧度。就这么?两张脸,在同一具身体之?上,一上一下,一同以怪诞的角度转向这群心怀歹意靠近的人,阴森笑着。
然后,他们听见底下那张艳丽的脸发出低沉的男声。
“这么?喜欢看,不如留下来陪我吧?”
紧相逼
“啊——”
尖锐凄厉的喊声穿破深沉迷蒙的云层。
一时间,离得最近的玄英斋已灭灯就寝的舍房,一间间又重新点起了明烛。
朱明斋和白?藏斋的五人在月色下的潭边,谁也顾不上谁,只着急忙慌地向四处四散而逃。他们一心想?着,只要比其他人跑得更快一些,要死也是别人死……
可他们还没跑出玄英斋的范围,四斋学录和学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举着火把将他们无一遗漏地围了起来。
看着一个两?个两?股战战,魂飞魄散的模样,为?首的郝北却?只冷酷地落下一句话?。
“宵禁外出,学册记两?笔。”
“可,可学正——有鬼啊!”
其中?一个学生看起来尚有些理?智,可张嘴就是神鬼,听得郝北眉间拧出一个深深的川字。
“分明是你心中?有鬼,心思不在读书上,休要怪外物。”
裁决已下。
学子们全部被带走?,当夜罚在明心堂写自讨书。
重归宁静的玄英斋,迟迟没有亮灯的最后一间舍房,终于在其他舍房又熄下灯火后,亮起了一盏烛光。
“今日有劳梁兄了。”
扮水鬼这件事?细数起来要牺牲不少。
一来,是下到水中?顶着这分量不轻的木人头,作出魅惑之态时,这需要木头人底下的人佝偻着背,将颈椎俯到最低才能让木人头的位置肉眼刚好,不会一眼看出破绽。
二来,便是下水之后为?了加码蛊惑那些人,免不得要脱掉衣物,只剩最贴身的一层。
三?来,便是脸上的妆容。
为?了能够更加唬人,需要在脸上敷上过白?的铅粉,以及和木人头相?呼应的血红唇色。
但这点放在梁映身上,比林清樾做来轻松许多。大抵是他那张脸本足够昳丽。唇色一描,这少年便已然是近妖的冶艳。
尤其是刚刚在岸上旁观的林清樾目睹的少年森冷一笑,完美?契合她看过所有话?本里?,艳鬼描述出来的样子。
这要不是她自己策划的,陡然让她遇上,怕也免不了要做好几宿噩梦。
“算不上劳烦,我不做,也是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