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年年:“……”介意你就解释啊。
“但我懒得解释,你自己说吧。”说完,他便转过身行至一处站定,并没有任何帮她的意思。
她深吸口气,按下被耍弄所激起的火气,扯了一抹和善的微笑,转身面向虎视眈眈的众人。
三大长老在公布成绩后就陆续离开了,后面的事情全权交由信任的弟子来处理,成绩需要登记,所以场上的弟子并未有人跟着离开。
人山人海带来的压迫感十足,熊年年暗暗为自己鼓气,踏上一处高台,施法传音道:“大家听我说!”
众人议论声渐渐平缓,纷纷目光不善地看向她,其中不知是谁发声,语气颇为愤愤不平,“说什么!沈师兄神仙一样的人物也是你能玷污的!”
“就是,连雾兮师姐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丑人多作怪,我宁愿雾兮师姐和沈师兄在一起”
“对啊,为什么不是雾兮师姐”
“……”
话题逐渐跑偏,听到他们口中雾兮这个名字,熊年年猜测此人应该是她不在的那段时间内一直追求沈厌的女子。
“安静!”被吵得脑瓜子疼,她心烦意乱地怒吼一声,强制打断他们的人身攻击,“你们听好了,我,张翠翠,和沈厌沈师兄并无任何‘特别’的关系。”她着重强调“特别”二字,接着道,“若言有不实,就让我难证剑道,永无进阶之日!”
对修者而言,自断前程是比丧命更痛苦和难以忍受的事,她能发此誓言想必说得是真的。
众人听完又嘀嘀咕咕起来,不知是统一了战线还是怎么,他们从里面推出两个人,是与自己和沈厌有过一面便误会传谣的男弟子。
男弟子甲面色惭愧道:“这位师妹,是我们太过武断,造成了你的困扰我们很抱歉。”
男弟子乙同样愧疚道:“还望师妹海涵。”
熊年年扭头瞅了眼置身事外的沈厌,转回头叹了口气,“我可以原谅你们,但没有下次。”这种无妄之灾,吃亏的总是女子。
“是是。”两人连忙点头,退回人群。
闹了个乌龙,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再看被他们莫名指责的受害人,脚步匆忙地登记完便急速闪人了。
熊年年摸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见沈厌朝自己走来,忙后退与他保持距离,“沈师兄留步,咱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沈厌倒是很听话地停下脚步,眉尾微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面上保持着不失礼貌的微笑,内心已经开始琢磨之后怎么调|教眼前这个黑心小孩的各种计划了,“刚才的事情想必沈师兄和我都不想再经历,有关先前种种,我就当忘记了,所以咱们就回归原样吧。”
“回归原样?”沈厌语气缓缓,字字如珠撞玉石。
弟子只剩下他们,负责登记的人一直朝这边看,怕再引人误会,熊年年无心欣赏他的声音,边走向登记处边道:“沈师兄再见,祝你早日找到本命法器。”
将成绩登记完,觉得自己已经解释清楚的熊年年打算此后还是暗中帮助沈厌,她唤出云台剑正要起飞,忽听得身后传来惊呼声。
“沈师弟!”
她急忙往后看,只见沈厌虚弱地跪倒在地,头颅低垂着看不清面容,他的右手紧紧抓着胸口,身下是一大摊血迹。
拨开围着人转圈的三个人,熊年年抓起他的手腕探脉,眉头不禁紧皱,怎会有如此重的内伤?
暂时压下疑惑,她掏出一粒药丸为他服下,接着把人背起放稳后,朝其余三人道:“师兄师姐,他伤势较重,我得先把人送走。”
三人同时点头,“你去吧,这里有我们处理就好。”
熊年年感激一笑,背着沈厌离开。
林深的居所比较偏僻,等她来到地方时,上半身的衣衫已经被血染了大半。
“林深,林深你快看看我徒弟!”踢开房门,熊年年一边把沈厌轻放在床上,一边高声喊人,“林深,你在吗林深!”
“仙子别喊了,再喊我养的药草就要抑郁而终了。”林深不慌不忙地踱步进屋。
“哎呀,人命要紧,大不了赔你。”她拽着他的衣袖拉到床边,“你快看看,他突然间就吐血不止,而且内伤也很严重。”
林深把了会儿脉道:“他合欢体发作过了?”
“是。”
“之后还动用了烽烟剑?”
“对,这有什么问题吗?”
林深收回手,看着昏迷中的沈厌意味深长道,“没什么问题,就是五脏六腑受损严重,之后喝药好好休养即可。”
熊年年松口气,“果然专业的事还是得专业的人来,你开方子吧,我去熬药。”
林深空中虚画几笔,散发着墨香的薄纸顿时落在她的手中,“此方仙子交由海棠即可。”
忽地想起自己初次抓药踩坏了几块药田,她略尴尬地咳嗽一声,“你照顾好我徒弟。”嘱咐了一句,便急吼吼地出门了。
待人走远,林深起身坐在窗前的木椅上,窗外垂下的花枝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伸展身体凑近他的手蹭了蹭,好似一只求主人抚摸的狗狗。
林深动作轻柔地抚摸粉嫩的花瓣,视线落在远处葱郁的绿林上,缓缓开口,“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用此法留住她。”
话音一落,床上本该沉睡的人忽地睁开眼,翻身坐起,他眸光阴郁冷然的看向悠然闲适的男子,语气不善,“我的做法不需你来训示。”
“用自伤脏腑去换得她的同情与怜爱,你不觉得此法很可笑吗?”林深一改先前的儒雅温和,神情冷漠地对上少年的眼睛,“如果我是你,就会想尽办法折断她的翅膀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