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凡人的心魔在客栈的房间内饮茶,这时一缕凉风从敞开的窗口飘入,落在桌前化作人形,俯首恭敬道:“大人。”
见心魔不言不语,目不斜视,魔兵接着道:“大人,各大门派中除了临仙宗和璇玑宗其余都暗中派人去寻找沈厌了。”
心魔嗤笑一声,“沈厌的行踪查到了吗?”
“他被隐藏了气息,还在追查。”
心魔冷冷的看着魔兵,魔兵惶恐地深深俯首,冷汗直流,片刻后才听到声音,“情魔呢?”
“属下遍寻各处都找不到情魔大人。”
“不用管她,继续追查沈厌的下落。”心魔冷笑一声吩咐道。
魔兵连忙应声随即消散在原地。
“真是一群废物!”心魔眼神阴郁,手中的茶杯顿时化为齑粉。
耳边有细碎的呻|吟声传来,本就烦躁的他循声望向窗外,只见一处隐蔽的角落里,两个凡人被对面的人五指成爪紧扣住头颅,眨眼间便被吸成了干尸,落地成尘。
心魔来了兴致,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房间内。
王倡扭头吐出一口黑血,神情阴狠,“大哥,我们已经吸了一百九十九个人的血,伤势却毫无好转的迹象,这样下去我们必死无疑。”
王势的脸色同样也不好看,“灵息的力量果然厉害,可恨我们拼尽全力也得不到却反受其害!”
两人陷入沉默中,片刻后,王势有了动作,“走,回无极门。”
“大哥,我们此时回无极门不是自寻死路吗?”
“哼,闻道仲那个老狐貍表面上淡泊名利,暗中肯定派出了人手去找寻沈厌,若我们用沈厌的下落去交换门内至宝……”
话未尽,王倡便明白了他的打算,两人达成一致化光离开,并未察觉到有一处阴影在暗中紧随着他们。
熊年年的戒备在见到两个奶娃娃从草里滚落出来便散了干净,“你们怎么来了?”
云台夕照对上熟悉的面孔,一边一个抱上大腿,眼中包着一泡泪,声声质问,“主人坏,为什么不要我们?”
熊年年挠挠头,颇有些愧疚,“没有不要你们,只是这段时间事情接踵而来,我无暇分心,想着你们待在临仙宗也是好事。”
云台夕照仍旧抱着她的腿不放手,生怕跑了,“如今美人徒弟是灵息的消息在修真界传开了,我们担心主人所以偷跑出来报信。”
熊年年并不意外消息的泄露,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瞧着可怜巴巴的两个奶娃,她暗暗叹气,只怕云台夕照的出走也是师兄授意,不然他们怎会知道自己和沈厌在一块。
“行了,别抱着了。”拉开依依不舍的奶娃,她揉了揉他们的头,“这次即使你们不愿意我也会带你们走。”
云台夕照脸上一喜,怕下一刻她反悔似的迅速化作两道光回归熊年年的体内。
她转过身就看到沈厌站在自己背后,心知他已经听到了刚才的对话。
“徒弟……”
“师父,我们去毕方谷。”沈厌淡笑,语气中没有丝毫的纠结。
怕他强装平静,熊年年安慰道:“别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沈厌牵起她的手,令人沉迷的双眸中泛起浅浅笑意,“我相信你。”
眼前的人迎着日光,貌美更甚,令人一阵目眩神迷,更何况沈厌并不掩饰自己的心思,于是他的眼神就像炎炎夏日的热浪般向她扑面而来,烘得脸颊上红晕四起。
熊年年感觉到胸腔内的扑通声越发清晰强烈,她一边醉了般醺醺然,一边却忍不住分神,奇怪,明明只是个游戏建模,她居然觉得有点害羞。
像是承受不住他的视线,熊年年略显一丝慌乱地偏过头,瞥到萧咏揶揄的眼神,顿时不自然撤回自己的手,后退一步,“咳咳,萧大叔,我们要去毕方谷,你有什么打算?”
“修真界尔虞我诈,我早已累了,况且萧家血脉只剩下徵儿,我便打算守着他在一处隐居。”萧咏看了眼后背昏迷的萧徵沉吟道。
熊年年点头表示理解,伸手递上凤凰木,正要语出归还,被萧咏打断,“凤凰木虽是至宝,但怀璧其罪,萧家因为此物频遭毒手,不如就交由小道友你处理吧。”
见此,熊年年不再推辞,将凤凰木收入袖中,“今日一别,望萧大叔珍重。”
“你也是。”萧徵清朗一笑,背着萧徵转身离去。
目送两人离开,熊年年转目,对慧空道:“大师,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毕方谷。”
佛者却毫无动作,“施主,此时并非是进入毕方谷的时机。”
听此,她眉心紧蹙,“那什么时候能进?”
“须得在天狗食日这日子时而入,也就是十天后。”
熊年年盯着慧空,心中思绪良多,最终只是微微一笑,此时此刻并不是仔细询问的最佳时机。
“那这段时日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等待即可。”
“可外界……”熊年年的话被身旁沈厌的动作顿住,抬眸看向他。
沈厌唇角带笑,“慧空大师让我们等待自有他的道理,况且,以大师这般能耐定然护得住我们,你说是吗,大师?”
他的言语毫不客气,慧空的神情仍旧与那庙中的泥塑佛像一般无悲无喜,“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随贫僧来。”
熊年年和沈厌相视一眼,跟上前方的佛者。
人间的一处山下,周围流水淙淙,林盛叶茂,风景秀美怡人,令人一扫烦闷,心绪舒畅自然。
通往山顶的隐秘小路上,三道身影披着飘荡的树影穿过片片丛林缓缓而来,不远处有幼鹿探头好奇地驻足,却被三人中的绿衫少女露出的一笑吓得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