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安见状左右为难,步景容对白若启的态度已经明确,但对玄逸却说不清道不明,一时间不知该不该禀报,犹豫再三,还是默默地候在琼华殿门口,若是步景容问起来也好有话说。
夜幕时分,白若启吹着熙熙微风打了个哈欠:“阿逸,我困了。”
玄逸扬了扬嘴角,将人打横抱起:“那就睡觉去。”说着就要将人抱回屋内。
此时,蓬羽殿传出开门的声音,喜安当即吓的腿软,扶着门边一路小跑:“使不得使不得啊,白公子。”
玄逸一脚踏进琼华殿的门,和白若启双双扭头,疑惑的看着喜安,这人呆站了一天也不嫌累?
喜安一步做两步跑到二人身边,尚且来不及喘气,脸憋的通红:“白公子如今是殿下的人,有些事情该避讳着。”
白若启勾着玄逸的脖子,无比认真:“可阿逸是我的人。”
“哦?若当没有此人呢。”
步景容语气冰冷,面上阴狠,明显愤怒到了极点。喜安垂着头后退两步,此等怒火并非他可承受。
“殿下。”
或许是骨子里对步景容的尊敬,白若启还是站直了身,恭敬地行了礼。但步景容却不为所动,一双凌厉的眸子将玄逸盯得死死的。
“拖下去,砍了。”
步景容在玄逸的脸上没有看出丝毫恐慌,甚至存了几分鄙夷。怒从中来,怒道:“拖下去。”
当即一队侍卫小跑过来,将玄逸围的水泄不通,侍卫长伸手将玄逸扣押。
玄逸无所谓的对白若启挤了挤眼,步景容紧握的拳头差点就要挥到他的脸上,喜安做了个快走的手势。一行人带着玄逸脚底抹油,走的飞快。
“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依玄逸所说,眼下只有让步景容憎恨白若启,日后回了天界才好相见,避免尴尬。
步景容眼中盛满了怒火,想他堂堂一国皇子,御男无数,偏偏遇到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庶民,恼羞成怒下,一把抓起白若启的手腕,恶狠狠道:“你若求饶便和他是一个下场。”
白若启错愕片刻,这命薄将步景容丑化成这个样子,天君都不心疼心疼自已的孙儿吗?好歹是未来的天君啊!
步景容看他出神,以为自已的威胁终于有了效果,稍稍缓和了脸色:“待他死后,顺乾宫随你出入。”
白若启凝眸,沉声道:“殿下可曾听过民间的一句话,强扭的瓜不甜。”
步景容嗤笑:“瓜甜不甜是吃瓜的人说了算。”
白若启咬咬牙,这人是铁了心的要他到底。
“今夜,白若启侍寝。”
步景容留下这句话,大步离去。喜安目瞪口呆的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给白若启竖了个大拇指:“老奴还是第一次看殿下如此容忍一个人,白公子战术了得,日后必会荣华富贵恩宠不断,老奴先恭喜白公子了。”
白若启无语,合着步景容对他上了瘾,也不知天君这算盘打的昧不昧心。
在琼华殿用过晚膳,喜安便带着几名小太监来催:“白公子,时辰到了。”
白若启轻叹:“也罢,我不为难你们,但是别把我抬进去了,我自已走。”喜安忙弯腰道是。
整个人浸在温热的奶浴中,白若启昏昏欲睡,心道,近来似乎越发贪睡了,阿逸果真厉害。
脚步声渐渐靠近,白若启都懒得抬眼,反正不管怎样,步景容都会被打晕的。
沉闷的声音在殿中响起,白若启懒懒道:“你来了。”
隔着雾蒙蒙的水汽,白若启露在外面的身姿甚是曼妙,尤其此时微红的脸,让玄逸欲罢不能。
“嗯。”
玄逸沉沉的应了声,白若启这才抬眼,疲惫不堪:“阿逸,不知怎么,最近感觉好累。”
看着白若启脸色难看,玄逸伸手抚了抚他的额头,有些烫。
“可还有不适?”
“近日越发想睡觉了。”
说完,白若启又垂下眼眸,全然没注意到玄逸脸上的恐慌与不安。
“阿逸,来让我靠一靠。”白若启指了指身旁,示意玄逸下水。
玄逸黯沉的眼眸动了动,听话的下了水坐在白若启的身旁。白若启打着哈欠,喃喃道:“让我休息会,一会就好。”
“好。”
不多会,大殿上传出白若启均匀的呼吸声,玄逸挥手设了结界,将殿中殿外隔绝开来。侧头看着熟睡的白若启,吻了吻他的额头:“殿下,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对不对?”
……
“殿下,千年的相思,已是够了。”
“嗯。”白若启睡的沉,听见玄逸的声音,想也没想就应了。
玄逸紧绷着身子,发现白若启还睡着,这才长舒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越是临近揭开真相,反而越是害怕。害怕白若启得了全部九尾狐力量会再次灰飞烟灭,害怕白若启活在白狐族灭族的痛苦中,害怕九尾狐现世,妖族的贪欲会再次伤害白若启。或许,如今的白若启身为仙君,法力强大,但他仍然不敢轻易去赌。
殿下,分明是你当初不经意的善意,却让我足足念了千年,仍然甘之如饴。
白若启这一觉睡的很不好,梦中再次遇到那两名相拥相吻的少年,看着白衣少年消失在玄衣少年的怀中,如一阵风烟消云散,他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深入骨髓。玄衣少年跪在地上无助的哭求,更是心痛到无以复加,有什么东西滑落到脸上,伸手摸了摸,是泪。
虽然他仍然看不清他们的脸,但却比之前清晰许多,只是这声音为何这般熟悉,这身形似乎也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