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生活纸醉金迷,虚幻如泡影。文化差异,语言壁垒,各类习惯也大相径庭。
总有段时间莫名想家,她翻遍通讯录,却找不到人能倾诉。
于是她只能努力习惯,打碎牙齿肚里咽。
“基本就是这些了。”殷燃没将祝琴和殷寸雄的现状细说,具体说起来,保守估计要两个晚上。
故事平静讲完,阮符良久未发声。
“睡着了?”殷燃悄悄压下心中的一丝慌乱,沉声逗她。
“怎么会……”阮符身体微微发抖,叹了口气,她的眼眶憋得泛红。
原来悲伤到极点是这种感受,想哭,又哭不出来,汹涌泪水困住眼眶,逐渐模糊视线。
共情往往很难。鲁迅曾说世人悲喜不相通,然而此刻,阮符却从殷燃平淡的话语声中清晰感知到汹涌如潮的情绪。
在她蹙眉、停顿时,阮符仿佛闯入了那间狭窄的小屋,扭动把手,门开了,光大片大片扑进房内,她猝不及防地撞进殷燃的漆黑无望的瞳孔中里。
遍体鳞伤,却依然迎着光步履不停。是怎么走过这几年的。
殷燃垂睫,神色稍黯,语气近乎自嘲,却笑问她:“是不是很无聊?”
怎么会觉得无聊。
阮符摇头间,眼泪潸然滑落。
她哽咽着说:“我在想,是谁遇到你却不珍惜,真是脑袋不清醒。”
她嫉妒得要命,又恨又恼。自己这般宝贝的女孩,到别人身边却变得一文不值。
“回忆这些是不是让你难过了,”阮符愤恨想着,又道,“对不起,早知道我就不问了……”
殷燃揉揉她的发顶,柔声安抚:“没事的,已经过去了。”
凡世间事,无尽善尽美。天降下苦难,也恩赐她莫大幸运。
从此抛弃过往,只珍惜有你陪伴的当下。
阮符干巴巴应了声,心中五味杂陈。
殷燃前二十三年太苦了,她要想办法给她制造点甜。兴冲冲想了一会儿,困倦袭来,阮符眼皮打架,缓缓睡过去。
没一会儿,“哐当——”审讯室门敞开。
徐宁骂骂咧咧,出来,后面跟着黑衣小偷。大拇指指指后头满脸懊悔的小偷,她说:“恭喜贺喜,拘留12天。”
殷燃点头。钱包的事处理完,要到她们了。
动了动胳膊,肩膀一轻,阮符差点磕到头。她一手托着阮符的头,一手将外套卷成枕头状垫在椅子上,小心扶正,这才安心。
“哎殷燃,看你这着急的劲儿,你说不是女朋友我都不信。”徐宁把人交给同事,调侃道。
殷燃起身,说:“快了。”
快是了。
“行,到时候别忘请我吃饭啊,”徐宁说着,走进工作隔间去了些档案,“走吧,跟我做个笔录。”
沙琳察觉视线,忙摆摆手,焦急推托说:“别看我,我可不会给她靠的啊。”
回头瞥了眼阮符,殷燃目光柔和得不像话:“你想多了,报警要做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