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路过,见到走廊椅子上的殷燃,好心提醒道:“你好,门诊已经下班了,要看病的话明天早点来吧。”
兴许是昨夜吹风着了凉,殷燃的嗓子哑得不像话,她轻颔首,说:“好的,谢谢。”
过了十分钟,李霖关好门出来。
天黑下来,走廊上没开灯,显得昏暗又阴沉。当望见塑料椅上的人时,李霖整个人吓了一跳。
她拍拍心口,花半分钟叫魂儿,正要开口问这位病人有什么问题,座上的人便抬起头来。
李霖顿住,仔细辨认过才上前。
继而,她记起殷燃高中有段时间天天都来,似乎也总是坐在这个出门就就能看到的位置。
“殷燃,是你吗?”李霖说。
殷燃不多寒暄,单刀直入说:“李阿姨,我找您有点事儿。”
借着仅有的几丝光亮,李霖瞥见她脸上浓重的疲惫。
“好,你别着急,跟我去车里说吧。”
……
车门关上,隔绝地下停车场的绝大部分声音。
“怎么了,是需要我帮忙吗,你还是你妈?”李霖从后座的拿过两包小饼干,递出一包后,她解开自己手里的,边吃边说。
头脑昏昏沉沉,殷燃嗓音带着嘶哑,说道:“我妈。”
李霖听她声音就觉得不对劲,当即问道:“怎么嗓子哑成这样,你感冒了?”
“可能吧。”
接着,她把姚宋转述的话又转述给李霖。
大意就是,祝琴半夜吐血,被送急诊。
听完后,李霖面色凝重:“这么严重了,那已经是晚期的晚期了……”
“主治医师怎么说?”
殷燃拿出病历递过去,发觉指尖比纸面都凉几分,她说:“放化疗和手术二选一。”
几分钟看完,李霖说了几大段专业术语和相关解释,最后做总结:“其实我也建议放化疗,手术的意义不大。”
殷燃点头。
“你可以和祝琴商量商量,看她想怎么做,”李霖拍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抚说,“到晚期了,一切顺着她来。”
拒绝了李霖要带她吃饭的好意,殷燃独自坐电梯上楼。
在无人的时候,她终于可以卸下所有坚韧。她倚上电梯内壁,发觉浑身冷到无力,额头间却滚烫的厉害。
周身是强烈的上升感,耳边传来极浅的“嗞嗞”声,殷燃闭上眼,甚至不想再睁开了。
直到手机振动,殷燃缓缓睁开眼,电梯才上到4层。
她也没看电话来人,滑到接听键上,便开口道:“喂,您好。”
电话那头静了瞬。
殷燃仰着头,电梯内壁的冰冷触感令她额头的温度降下不少。
正要挂断,话筒那端的人唤她一声。
“燃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