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糊涂,一样胆小脆弱。
不如说,原来这世间,得了情病的全都一副模样。战战兢兢,患得患失,怕得到又失去,怕失去不回来。怕苦,怕酸,甜也怕,怕好运不长久,怕如水中月,可怜梦的,天亮就醒了。
许之卿开着所有的灯,坐在沙发上,等着窗外的天亮。要等多久不知道,等了多久也不知道。静寂无声里,门被敲响了。
忘了程澈早就陪他吃过饭,以为是外卖来了。起身去开门,到门口这段路,静得异常。他没问是谁,门外也没有声音去催。
咖嗒一声,门锁开了。
由门缝向外散射出去的灯光,将楼道口常年冷僵的黑暗染亮,一明一暗的光阴交界处缓慢移动,正从门口的人垂眸等待的面容上滑去,像从另一个世界穿梭而至。
程澈来了。
这个念头还没彻底在脑海里苏醒,程澈猛然抬头,一掌按上没打开完全的门,抬脚进屋。这个瞬间很快,许之卿什么都没来得及做,被程澈推着压到门口几步远的餐桌上,与此同时还有汹涌热帐的吻。
老旧的门被狠甩上,新换的锁头自动扣合。
屋子里的春热被顷刻截挡。
和许之卿一块摔到餐桌上的,还有一个黑色塑料袋。袋子口敞开着,里面几盒没拆封的盒子,两瓶歪倒的油瓶子,颜色艳彩。偏偏灯全开着,许之卿什么都看见,脑袋整一个轰得炸了,红烈烈只剩得慾望。
明摆着程澈要他看见,扳开嘴勾着他亲,碾得快坏了。
想说话的时候,张着嘴却由不得说话。得了空闲时,又想不起要说话。许之卿坐在沙发上,程澈夸着退在他身上,油光从手掌顺流滴下,沿到指尖,凭空坠下去,拉成一道细细的悬线。
空气波动全是热的,烤着热汗。歂息声互相充状,程澈受不住去抓许之卿的肩膀,许之卿满眼都是红,主动去寻甜。程澈太喜欢他这幅慾望吃重的痴态,何论这慾态迷离全是因为他,更觉战栗难休。
不间断的澸冲断所有的神经末梢,思考滞缓,全为情朝让路。程澈跌进床褥,感官被棉质的布料摩擦,阻塞,身体因着高强度的拆弄,径栾孱唞不断。每一处都在唞,每一处都在高热,可怖的慡澸无止境的攀升,和身体机能做对抗。
后来已经全由许之卿操纵,所有名为程澈的渴望,穿透而出。枷锁被豁开,洋洋洒洒都是许之卿最真面目。他要程澈为他疼,为他快乐,为他孱唞,这是许之卿在事上浸透出的极致慾妄。全砸向程澈。
程澈受着,还觉不够。
要砸得魂飞魄散才好。
一直到天已经蒙亮,蓝突突,灰雾雾,日出前夕,谁也不知道今天是个什么天气。
狼藉里,一对人瘫卧。
全部,所有。全给了对方了。
此时此刻,更也不需要谈别的了。
许之卿转动手腕,终于看见自己手指上戴着的戒指,凑到眼前辨认,是那只缠绵爱人。搭在自己腰上的程澈的手,戴着另一只,不离爱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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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天气晴
对于迟到,程澈不喜欢,不代表他能对旷工这件事有什么负罪。
大辣辣旷了一天的班儿,律所里别人不好问什么,老张可得督问督问,也怕他单身一大老爷们死家里没人知道,社会新闻上可不少这样的可怜见儿。
程澈挣扎着从床窝里头扒出来,神清气爽的回他说,“我病了,病得正厉害呢!一个小时,一分钟都不能离开我的床,离开就手疼脚疼屁股疼。唉,在我离开律所的这七个小时里,为公司造成的损失,还请让我的师傅张律师代为补偿。”
老张在电话那头直乐,啐他一口,“我看你是好了。好了就赶快飞嘣回来上班”
“没好啊”程澈说,抓了把自己的鸡窝脑袋,“我可没好,最好让我休息个把月的”
没贫几句,程澈听见客厅里的动静,匆匆挂了电话,起身穿衣服。
许之卿正在餐桌上摆弄外卖盒,听见程澈出来的动静一时不知道要抬头看看好,还是继续手里的动作好。程澈出来急了,看到有些僵硬动作的许之卿,也踌躇到原地。空气里弥漫了些未语的尴尬。
食物的香气已经扑散开来,程澈在门口挠着脖子。许之卿把他这副模样收在眼里,心尖痒儿。
“什么?”许之卿问。
程澈抬头看过去,许之卿将戴着戒指的手举到脸侧,问的是戒指。
对上眼神,一连几天的争吵,冷战,再到昨天种种,积攒太久的乌云豁散开,见了高挂的日头,朗蔚的天。浑身上下都要高举一通,既是卸重的轻松,又是拨云见日的开阔。
温然的暖意,丝丝绕绕,从这个交换的眼神开始,交缠填补进心口的缺处。
程澈绽开笑,放松了身体,朝许之卿走过去,“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一睁眼就戴我手上了”
许之卿拉开椅子给他坐,“这样啊,那你摘下来吧”
“凭什么,”程澈按下被许之卿拉出来的椅子靠背,倾身朝许之卿凑,满脸的欢心愉悦,自然傲娇道,“戴我手上了就是我的!”
“给,这也是你的”许之卿将筷子塞他手上,想催他去吃饭。反被程澈拽住手。
“手得再上点药,我昨天抓太狠了”
“不用特别说明”
程澈咯咯乐,一边给上药一边还嘴贫。
上完了药,程澈握着许之卿的手没放,先是细细的瞧着手背上那些新的旧的伤痕,眼睫落着暗,最后看着那枚戒指,心里念了遍那句缠绵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