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队,琳队!”王警官提高声量,等欧阳琳回神,挑眉,“想什麽呢。”
欧阳琳按了按抽疼的太阳穴,“想到了一些很重要的线索,回去咱们开会商讨……东西找到了吗?”
“被毁了。”王警官心中烦躁,摸出烟放在鼻间用力吸闻。
他们在律师那里拿到了盛林荣的遗嘱备份,t花了多天细捋那些巨额财産,只找到了保险柜这一条蹊跷之处,律师也证实了这点。
他交给孟晴德的信,没有进行公证备份,也就是说除了孟晴德本人,无人知道信中内容。不过经过他们反複模拟孟晴德的行动轨迹,猜测信件内容与盛家别墅的保险柜有关。
去往别墅之前,孟晴德驱车行迹透明,似乎并无逃避躲藏的念头。
抵达别墅之后,孟晴德打开了保险柜,似乎看到了什麽东西,于是留下字条无故消失。
玻璃花房下的地库里有孟晴德的尸体,有她用心血完成的艺术品,一台记录她自z杀的老旧相机,还有被焚成灰烬的线索。
“她烧了遗嘱,烧了那封信,似乎还烧了别的什麽。”从仅有的残片碎末中,痕检专家只能判断出:孟晴德烧了至少三种材质不同的纸张,至于纸上的字,没有一点複原的可能。
“琳队!有新发现!”地库的侦查员大喊道。
包裹在密封的防护衣中,侦查员蹲身从画纸缝隙夹出一枚黑色塑料卡,封存证物袋。
“这是……”欧阳琳接过,“相机的sd卡?”
想到孟晴德录制自z杀视频的老款相机,她觉得其中必有什麽关联,“我先回趟局里。”
欧阳琳拍了拍王警官的肩膀,“你在这盯着,有发现立刻彙报。”
“好。”
玻璃花房中满地碎瓷片,从损毁痕迹来看,是被人为破坏。
欧阳琳暂时没发现花房里的异常,推门出去时,余光扫到被破坏的门锁,她用戴着手套的手指了指,“别忘了这里。”
她提醒道:“看看能不能提取门锁上的指纹。”
孟晴德在地库被锁了六日,不管是不是她刻意为之,都没有独立作案的可能。
一定有人在“帮”她。
滴——
刚坐入车内,手机震了几下,消息弹出:【已安全到达医院。】
还好他们带来了医疗队,虽没能救得了孟晴德,好在及时控制住了纪薇。
纪薇这次的妄想症异常严重,有了明显的攻击行为,怪就怪在她只攻击盛隆一人,要不是旁边有人拉着,以盛隆不反抗的行为来看,他就是在找死。
“疯子。”多年的办案经验,欧阳琳竟看不透盛隆究竟在想什麽。
初时见,只觉他是一个心思缜密、很难“搞定”的年轻人,还没有太当回事儿,如今越是接触,越觉得他平静的表象下藏着惊涛骇浪,正如孟晴德画中的他,对立矛盾,善恶难辨。
【盯住他们。】欧阳琳单手回着消息,倒车驶出这座毫无生气的奢华庄园。
清醒的纪薇,很明显知道什麽,也一直试图在为他们传递信号,又顾虑着什麽不敢明说。这次纪薇发病时与盛隆的对话,被欧阳琳偷偷录了下来,种种迹象已经显露——
两人的关系,绝不止恋人这麽简单。
车子开回警局时,已经是下午。
孟晴德死亡的噩耗传入孟家人耳中,得知遗嘱已毁,他们低声咒骂了什麽,悻悻离开,脸上毫无悲痛之色。
“这都是什麽人啊。”来实习的小警察起了悲悯,“老公死因不明,儿子不管不问,就连亲爸亲妈都不把她当回事儿,她这豪门贵妇当的也是可怜。”
是挺可怜的。
欧阳琳在心里回了一句,转念想到那间藏有食物的阴冷地库,或许在孟晴德将幼年的盛隆埋入地底时,有些事冥冥之中已有征兆。
“琳队?她刚回来……”有电话打来,小警察匆匆喊住欧阳琳,“琳队先别走!梁哥说,在u酒吧的厕所发现了一具男尸,是您让他找的红毛!”
欧阳琳的脚步猛地停住。
“……”
u酒吧,全名icundercurrent,位于老城区是家地下酒吧,位置隐蔽极难发现,要不是赵梁人脉广又舍得砸钱,短时间还真找不到这里。
拿着欧阳琳给的档案,赵梁找到了红毛的兄弟,外号黄毛。
黄毛透漏给他,红毛最近发了笔横财,天天揣着大把现金泡u逍遥,喝高了还总爱吹牛逼。
“他都说了什麽?”
黄毛挠了挠头,喝多了也记不太清楚了,“好像……说他遇到一个傻缺,让他帮个小忙给了几大箱现金,还知道他欠了外债。”
“一开始他还以为诈骗,宁死不干,结果那人直接给他甩了一箱钱,说事成给他翻倍,他说当时眼睛都看直了,这辈子都没见过这麽多钱。”
“那他干了吗?”赵梁暗暗开了录音笔。
“不干不傻缺麽。”又不用偷不用抢的,黄毛酸溜溜道:“换我我也干啊,也不知他哪来这麽好的运气,还真是天上掉钱就砸他头上了,他人品也不好啊,你知道他……”
赵梁打断他没用的啰嗦,“他帮了什麽忙?”
“这可就有说头了啊。”黄毛来劲了,“一开始,说那人口味重,喜欢看他穿外卖服,让他在家里等着他去找,后来我们喝大了追问,他又骂咧咧说那人直接将他从家里赶走了,也不知道什麽毛病……”
最刺激的来了,“昨晚他喝多了又说,那人是个变态杀手,给他的钱是想让他顶罪坐牢,嚷嚷着明天就要带钱跑路,这不胡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