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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确定是这套了吗?”
陆洵拉着他坐到后面的椅子上:”你不喜欢?”
”喜欢啊,”骆翎顿了顿,扭过脸,迎着阳光闭上了眼,看起来很惬意,”只是我刚才看了,几个卧室都没有能让你装锁链的地方。”
”……什么锁链,”陆洵一脸空白,随即他想起来骆翎放在车里的文件袋,有些尴尬地说:”那都不能是真的,犯病时候口嗨……”
骆翎摇摇头,笑着说:”不信,但是我支持你把我锁起来。”
陆洵弹了一下他的帽檐,没说话。对于他来说,骆翎不止是一剂良药,带来的更难以言说的东西还有很多。他想,一辈子分开这几年也就够了,他要让骆翎余下的人生没有顾虑地被爱,时时都踏实。
第二年秋天,骆翎被陆洵养胖了一点,他的头发重新长了出来,掩盖掉头皮上丑陋的疤痕,整个人看起来也开朗了一点。
陆洵如他所愿地带着他去了北京。
十月一到处都人满为患。凌晨四点就去升国旗的地方排了队,骆翎站不住,到天亮起来,几乎是倚在陆洵怀里看完的。
他们拍了几张照片就往酒店的方向走回去了,没有再逛。陆洵怕他没睡觉受不了,还是想先补补觉,下午再出来玩。
路过一条巷子,还没走近,就听见里面有大呼小叫的声音,仔细听,好像是招牌掉了,老板娘在骂人。
这种烟火气让人特别踏实,骆翎拉着陆洵,不按导航走,见到巷子就往里面钻,所以周围没什么人,他们俩正大光明地牵起手。还没等走到吵闹声传来的地方,很旧的招牌就顺着墙根飘到骆翎脚边。
藏蓝色的帆布,上面用油漆写着【早点】,经年累月的风烛,帆布最上面已经被磨的发灰破烂,杆子挂不住,布料自己裂开了。
骆翎俯身捡起来,递给前面气喘吁吁追来了老大爷:”老板。”
”哎哟,累死我了,”老大爷抹了把汗,挑剔地看了眼骆翎拿过他那块招牌的手,”你捡的?”
”啊。”
”吃了没?”老大爷率先转身,问。
”还没。”
”……走吧,请你们吃早点去,”大爷歪了下头,示意他们俩跟上,边走嘴里边嘀嘀咕咕的:”俩男的大白天手牵手……”
陆洵装没听见,他不想去,路边摊他也不敢让骆翎吃。但架不住骆翎祈求的小眼神,最终还是跟着大爷后面去了。
环境确实不好,早点铺对面就是一排垃圾桶。这个场景陆洵越看越觉得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骆翎拿了人家一袋豆汁儿和两个焦圈儿,还很讲究地给豆汁儿插上吸管,递到陆洵嘴边。
陆洵尝了一口,脸都皱起来了。
骆翎笑嘻嘻地说:”好喝吧?”
碍于大爷在铺子里面看着,陆洵只能点点头,还未等他有什么动作,眼角忽然瞥过对面的垃圾桶,电光火石间他想起了什么。
梦!那个梦!难道不是梦吗?
他快不走向垃圾桶,准确地掀开其中一个,果然在最上面看到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传来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虚弱叫声。
骆翎问:”这什么?你听到了什么?”
陆洵伸手把塑料袋拿出来,打开,露出里面黄色毛色的小奶狗。
太小了,躺在陆洵手心里连呼吸起伏都要消失不见了,毛上沾着它自己的呕吐物。
陆洵有些手抖,他不敢用力握着这只小生命,只能轻轻托着它,满面不可思议。
骆翎轻声问:”哥?你真的捡到它了。”
陆洵嗯了声,看着他:”所以那都是真的?”
”我不知道,”骆翎伸出一根手指,在小狗头上摸了摸,不知道它感受到什么,竟然奇迹般地睁开眼睛,对着骆翎叫了起来,”但是我们快去找个宠物医院吧。”
坐到宠物医院诊室外面的长椅上,陆洵拿出手机退掉高铁票,又在附近找了家短期租房。
骆翎看着他忙乎,把脸贴在他肩上,问:“我们要养它吗?”
“如果它能撑得下来的话。”
“那给它起个名字吧,听说有了名字的小狗就对人间有了归宿。”
陆洵看着他:“叫豆汁儿吧,丑孩子和豆汁儿臭的差不多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