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帐帘子微微颤抖的声音,阻隔了叶攸宁离去的脚步声……
营地的幕府营帐中,喻隐舟坐在案前,一大清早便在批看公文,都没来得及用朝食。
“君上。”师彦走进来,拱手道:“卑将审问出来了,那些刺客……合该是北狄人。”
“狄人?”喻隐舟蹙眉,冷笑道:“狄人都混到雒师脚下来了,真真儿是好啊。”
师彦道:“那些狄人是与大行令勾连的欲孽,他们似乎想要劫持太子,来交换北狄的俘虏。”
“哼,”喻隐舟道:“没想到那个北狄的将军,这么大的能耐,竟还有人想要把他赎回去?传孤的命令,加强圄犴的守卫,想从孤的眼皮底下偷人,他们还嫩了点。”
“是!”师彦拱手道。
说罢了,喻隐舟又低下头去批看文书。
师彦没有立刻离开,好像有些迟疑。
喻隐舟道:“说罢,还有甚么事儿?”
“那个……”师彦支支吾吾:“刚才卑将过来的时候……不小心路过了长王子的营帐,太子好像在里面……又不小心听到了长王子说甚么,你做你的太子,我做我的残废……”
嘭!!
喻隐舟将简牍扔在案几之上,冷声道:“这个王子云霆,真是不知好歹。”
师彦道:“卑将躲在旁边,看了一会子,太子出来的时候表情并无异样,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个人躲起来难过呢。”
师彦又感叹:“唉,也真是的,平日里但凡是谁难过,太子是最会安慰人的,可如今轮到了太子难过,卑将们都是一些大老粗,行兵打仗还行,砍头挑人也行,就是……就是唯独不会安慰人。”
喻隐舟眼眸微微转动:“安慰?”
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下去罢。”
“是,君上。”
叶攸宁回到了营帐,把寺人使女都遣出去,一个人静静的躺在软榻上,双手摊开,望着帐子顶,脑海中空荡荡的,心窍中亦是空荡荡的,唯独眼眸酸酸的,眼眶里满满当当,好似随时都会流下泪来。
“嗷……”
“嗷呜……”
“呜——”
轻微的响动钻进叶攸宁的营帐。
叶攸宁一愣,稍微支起单薄的身子,顺着声音看过去。
一个圆滚滚,两手巴掌那么大,灰扑扑的小东西,从帐帘子的缝隙钻进来,在角落拱啊拱。
咕咚——
那小东西一歪,也没人碰他,假摔似的倒了下去。
叶攸宁眨了眨眼睛,翻身下榻,快步走过去,弯腰将那小东西抱起来
“好沉……”叶攸宁感叹。
别看这么小小的一只,竟然如此压手。
仔细一看,圆滚滚的小脸蛋儿,翘翘的筒子嘴,一双蓝幽幽的大眼睛,灰色的毛皮被蹭得乱呼呼,一副憨厚的傻样。
“这是……”叶攸宁惊讶:“小狗?”
“小狗,你怎受伤了?”
叶攸宁抱着“小狗”,将他放在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