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瞳仁仿佛在黑夜中被刺伤,殷红蔓延,唇瓣用力到抖动着,良久,“沈确,你做梦,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翟闻深松开沈确,披上衣服下床,背对着他,
“沈确,我恨你。”
“你真是个没有心的人。”
“这么多天没看见我都不想我的吗?”
翟闻深走了,独留沈确一个人在房间里。
窗外风急雨大,雨滴拍打在玻璃上,像是在泣诉什么。
翟闻深说过三次恨他,到第三次沈确才明白,每一声“恨”都是在说“爱”。
他觉得好痛,心像是被人挑了个窟窿,空洞洞的漏着风,胸口仿佛压着千斤重的石头,喘不上来气。
他像一只被搁浅的鱼,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眼睛似乎湿了,但没有泪流出来,沈确伸手摸了摸边上的枕头,然后把头靠了上去。
翟正豪已经找上他了,他不能像五年前一样,抱着侥幸心理再一次伤害翟闻深。
那天之后,沈确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见到翟闻深。
他告诉自已,翟闻深厌倦了他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可心里总还是免不了失落。
新阳大厦的项目接近尾声,公司也定好了一年一次的旅游地点:东南亚热带季风气候国家t国。一年四季温度都很高,东临太平洋,西临印度洋,很适合海边度假。
要出发前,沈确给翟闻深发了信息,他没有回。
沈确就当他是默认了。
今年公司的业绩不错,老板也难得大方,既不是红眼航班,也没有报低价旅游团。
住的酒店就靠着海边,还有一大片独属于酒店的沙滩。
公司一行人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当天就没有安排行程,晚上就在酒店的沙滩露天烧烤。
傍晚,海边的落日极美,坐在沙滩的躺椅上,吹着咸湿的海风,别有一番惬意。
翟闻深出了机场上车,齐越犹豫了很久还是再次劝阻:“翟总,你现在这个情况还是待在a国,或者回都城合适,t国这边不是势力范围,治安也不太好。”
翟闻深那天从别墅离开之后,a国就出了状况。
a国是一个资源丰富且税赋非常低的国家,各项政策也特别利于企业发展,但a国的势力一直比较复杂,头部的商业集团几乎都是几个势力集团掌控着,外来者想从中分一杯羹十分不容易。
几个势力集团也不对付,常年发生各种斗争,明里暗里的都有。
翟闻深刚过去的两年一直很艰难,他本意不想依附任何一方的势力,但几方势力的夹击下举步维艰。
后来,机缘巧合下和诺克斯势力接触多了,他救了他们的主要领导人物,对方也给了他很多帮助,他自然就被其他势力划到了那一派。
没得选择,也就只能接受和破局了。
翟闻深极具商业才能,做事杀伐果断他最终和诺克斯势力达成了合作共赢的局面。他的商业版图急速扩大,诺克斯也很快将其他几支势力甩在了身后。
树大招风,有人联合起来对付他们,翟闻深这趟a国之旅还受了伤。
齐越是担心他的身体和处境,只是他脱离危险之后看见沈确的信息就坐不住了。
“我想见他。”翟闻深毫不掩饰。
齐越自然知道这个“他”是谁,机票和酒店的行程都是他昨天连夜查的。
“翟总,你现在这个样子去见沈先生而且沈先生公司的人都在,你可以先回山城再通知沈先生的。”
道理翟闻深都懂,但是他等不了,经历生死考验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确,本来还有些动摇着要不要放开的心,在那一刻无比的确定他放不开。
他想见沈确,迫不及待的想见他。
不过齐越说的确实是个问题,翟闻深思考了片刻,很快就想出了对策,“联系他们杨总,今天晚上我们是去谈合作,明天你在t国买两栋楼交给沈确做设计。”
齐越:“”
大佬的恋爱都是这么谈的吗?两栋楼说的好像买菜那么简单,他明天又得跑断腿。
沈确见到翟闻深眸光里除了惊讶还有更多复杂的神色。
他有十天没有见到翟闻深了,中间,翟闻深让人送了药却都没联系他,他以为翟闻深是不想看见他的。
可他突然追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杨总把他喊过去,说zl集团在这有两栋楼要做设计的时候,沈确更加确定翟闻深是来找他的。
两个人坐在酒店大厅靠窗的位置,外面的海滩尽收眼底,自然,外面也能将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喜欢吗?喜欢的话可以在这待久一点,两栋楼不够我还可以继续买。”翟闻深斜靠在座椅上,左侧的肩膀是着力点。
翟闻深还是平时那副西装革履的装扮,十天的时间也没有很久,和他们分开的五年来说,九牛一毛,可沈确似乎从翟闻深身上看到了沧桑。
心里多了几分波澜,可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翟闻深,新办公楼的项目结束之后,我想恢复正常的工作状态,如果在公司只能一直做你的项目,那我只能考虑离职了。”
“不想做就算了,我也没时间经常往这跑。”
沈确以为翟闻深会生气,可他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就是件很随意的事情,一句话带过之后,翟闻深意味深长地看着沈确,问:“这么多天没看见我都不想我的吗?也不问问我去哪了,干嘛了,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沈确看着他,神色复杂,他以为那天的话已经说到那个份上,翟闻深也摔门而去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往另一个方向发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