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男子却笑出声,“怎么?白家那小子的命也不在乎?”
崔宥眠强忍着心头的不安,又默默转过身,她不打算绕弯子,“既然如此,殿下打算把他如何!”
谢宣霖缓步来到她身前,嘴含笑意,“暂时还未想好,不过他竟敢打肃王府的主意,还意图从本王府中婢女口中探得消息,焉知不是包藏祸心!”
男子凑得近,眸中闪了危险,似乎等待许久的猎物终于落入陷阱,崔宥眠无法逃,只得搬出郡国公,“殿下可要想好,你若动了他,白伯父可不会袖手旁观!”
谢宣霖十分赞同,“确实,国公是父皇最信任的人,他的话一向抵过旁人千句。本王也很想看看若是将今日之事呈上,父皇会不会猜忌?国公又会如何做?”
只见男子突然欺身而上,一双大手抚上女子领如蝤蛴的雪白脖颈,崔宥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挣扎着:“你想干嘛!”
谢宣霖附在她的耳边,阴森森的语气,“若没有今日一事,本王尚不敢笃定,但!”男子咬着牙,冷笑起来,“你一定会是本王的!”
崔宥眠只想快速逃离,没有深思这句话,“你这个疯子!放手!”
她越挣扎,谢宣霖越兴奋,眼见男子就要吻上女子红艳艳的唇,门外传出声响。
“三皇子!”
低沉的嗓音如溪涧流水,与记忆中第一次遇见时那句‘红颜祸水’如出一辙。
听出是寒月的声音,谢宣霖冷了脸,不过他还是讪讪将人放开,整了整衣袍,恢复在人前那副朗俊温润的模样,目光落向涌至上楼的一群人。
原京兆府尹被罢黜,新的府尹刚上任不过两天,手下来报,城中福满楼出了命案。当陈府尹带着人将这里围住时,又被隐在四周的王府衙役吓了一跳,他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寒月国师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当他自一辆奢华马车内下车,周遭一下就安静下来,国师之风采果如传言那般,冰山白雪只可远观,只是突然出现在此。
陈府尹汗颜,甚觉头顶乌纱帽摇摇欲坠,忙拥着人入内。
寒月未至二楼,只在楼梯拐角停了下来,两人楼上楼下,他对上谢宣霖探寻的目光,面上毫无波澜,只一句:“本师途径此处,倒不想打扰了殿下的好事!”
谢宣霖笑意甚浓,意味不明,“国师出现得十分及时!”
“是呀!不然,殿下该跪在勤政殿外了!”
寒月在朝中虽无实权,但他是大景百姓心中近乎神明般的存在,有时他的一句话堪比帝王圣旨,大景上下无不敬之。谢宣霖虽不惧他,但也不敢轻易招惹。
要知道他的一句话往往代表天意,更有时候能改变帝王的决策。
心痛
尚在楼上的崔宥眠缓了缓心绪,她还忧心着白翊许,但自知留在此只会徒添麻烦,于是趁机下了楼。
陈府尹刚入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明艳的女子,惊为天人。身边跟着的师爷在其耳边嘀咕一阵,陈府尹面色渐渐煞白,惊出一身汗,再抬眼时整个人都跪了下去。
他寻思着,撞见储妃与三殿下在宫外私会,不是自己的乌纱帽不保,而是他这颗脑袋能否保得住!
楼梯间相遇,两人还是五年后第一次真正见面。
崔宥眠本不打算滞留,却被寒月拉住。
白皙的手腕上,男子的力道不小。
他带着她转身,两人相执的画面刺痛了身后的男子,耳边传来谢宣霖不怀好意的提醒:“国师大人被百姓奉为神明,若是不小心从神坛跌落,必将万劫不复!”
寒月未置一言,牵着人出了门,同样刺伤了另一个疾驰而来的身影,皇城司接到消息后,谢宣旻亦带着人赶了过来,顿时将整条街封住。
他于高马遥望,眼中藏着隐忍。
女子白皙的脖颈处,一道浅红手印自领间露出,可能崔宥眠自己都未察觉,三皇子擒着她的脖子时并未用多大力,但女子肌肤如玉,起初不显,此刻却红了一片。
寒月将人带上了马车,谢宣旻静静看着,他盼望能从女子眸中寻出一点情绪,但崔宥眠只是撇过一眼,未有波澜,男子整颗心再次低落。
他并未追上前,而是等在酒楼外。待谢宣霖从里头出来,只觉眼前一阵劲风闪过,人已经被谢宣旻一拳打在地。
他还未反应,又是一顿拳脚相加。
谢宣霖被打得鼻青脸肿,怒道:“谢宣旻,你疯了吗!”
谢宣旻又是一脚,拎起地上的男子,恶狠狠道:“我还可以更疯!肃王要不要试试!”
看到他暴怒,谢宣霖反而心情大好,他吐了一口血水,指着缓缓离去的马车,笑了,“怎么!咱们的二皇子不装了?!你就不怕我告到父皇那里吗!”
谢宣旻不想跟他废话,面带警告:“离她远点!”
收拾完三皇子,谢宣旻才撤了人马,领着阿泗离开。
一路上,阿泗神色凝重,“主子,您就不怕圣人那里”
谢宣旻知晓他要说什么,“大不了再被发配一次!”作为一个现代人,本就是飒落的脾气,该这般肆意才对!
如今出了一口恶气,这些时日压抑心头的情绪有了宣泄口,他整个人都轻松不少,回程的脚步也轻快起来。
“人呢。”
阿泗知晓他的心思,“二小姐被国师带回宫,此刻快到宫门口了吧。”
人声不息,车内的女子坐立不安,一双手紧紧攥着衣袖,一方面担心着白翊许,若再有人因为她遭到不测,她真不知该如何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