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景樾语气冷淡拒绝,“我待会儿还得赶回去上课,不用这么麻烦。”
“哪里麻烦了?这是你三十岁生日,一定要重视起来的。”
想了想,谭月玲嗔怪:“你这是还生我气呢?亲母子哪有隔夜仇啊?我承认那天我是有些过激,那不是被你气的吗?”
然后开始用道德绑架:“这些天你一个电话都不往家里打,还得我跟你爸拉下老脸来找你。”
景樾走到餐桌旁,拾起红丝绒盒子,顺手塞进裤兜。
他看向谭月玲,“上次不是跟您和爸说得很清楚了吗,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会回去的,没事就不要联系了。”
季回轻轻挪动,贴着门边,景樾同谭母的交谈清晰传进房中。
“景樾,你这是要跟我们断绝关系吗?”
“您误会了,没有断绝关系的意思,你们把我养大,永远是我的父母,该做的我都会做,但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可以独立生活,我需要私密空间。”
“景樾,这不是独立生活和私密空间的问题,这件事关乎你后半生,他对你的事业、生活没有任何帮助,妈妈只是希望你能慎重抉择。”
“是的,我们就是在这件事上产生了分歧,您觉得我选择了季回,后半生不会幸福,可我觉得恰恰相反,况且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做决定不用考虑别人的看法,我也有能力为这个决定负责,您放心。”
季回垂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似乎是察觉到新主人情绪低落,胖子从床上跳下来,绕着季回转了一圈,脑门抵在季回的假肢上。
季回今天穿了短裤,胖子一动,假肢的塑料外壳上立刻吸附一撮白色的猫毛。
他背靠墙缓缓滑下去,安安静静坐在地上,将毛一根根摘掉。
“我也不希望您跟季回再见面,他胆子很小,您总是这样会吓到他,吓到他了,我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把他哄好。”
说完,景樾看向稳坐沙发的景父,“爸,您跟妈先回去吧,对不起,我还要赶回学校。”
景父铁青着脸站起来,揽着谭母的肩膀往外走,“你不后悔就行。”
迈出大门,谭母突然挣开景父的手,“景樾,都已经过去五年了!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
景樾转身,远远望着谭月玲。
“您觉得五年过去还爱同一个人,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吗?但我认为这样才算爱,才配叫爱。”
他理智又平静地说:“您说的那些在感情中还信奉利益至上的,我不喜欢,也做不到。”
外面终于安静。
季回换了个姿势,朝胖子招招手。
他手里没有零食,于是也没期望对方能看懂这个手势,但胖子还是轻盈地跳进他怀里,仰起头看他。
“喵……”
他屈起手指,勾着胖子的下巴挠了几下,胖子立马舒服地呼噜起来。
“季回。”
外面响起敲门声,景樾不知是什么时候来到门口的,季回根本没听见有人走动。
“季回,开门。”景樾又说了一遍。
季回艰难地爬起来开门。
他动作很轻,藏在景樾肩膀后面,悄悄朝外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