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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老板把一把零钱放到他手上，“有几个吧，喏，小杨哎。”说着对大厨一指。

饭馆的厨师居然是饭馆里的熟客。马达笑了一下，“她是吃工作餐吃成熟客的吧？”

“我这里不包工作餐的，”老板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跟他黝黑的肤色形成了鲜明对比，“小杨小黄常来消费的，小杨后来想来帮帮工，反正条件就这样，能接受就来哎，对吧？”

老板似乎对厨师小杨特别满意，冲着她又是一点头。隔壁桌的民工也有人出声附和，“小杨煮面是不孬。”

马达从老板的话里提炼出一个关键词。小杨小黄常来消费……那那个小黄，是不是就是他们一直找的小黄？

马达看向饭馆的厨师小杨，小杨也在看她，这个女孩清清秀秀，身材极瘦，看样子不过八十斤，一双漆黑的眸子在瘦削的小脸上显得格外圆大。她目光不善，狠狠地盯住马达，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野猫一样，刻毒而充满攻击性。

马达在这种逼视的目光中，犹豫着止住发问。高甜却不管这许多，她吃完了面，擦擦嘴站起身，极其自然地接话道：“小黄也经常来吗？他在这边住有多久啦？”

老板许是感受到了大厨的不悦，憨憨一笑，答非所问道，“有时来。”

马达按住了还要追问的高甜，将零钱塞进口袋，道：“老板，我们走了。”

“哎，慢走，下次再来啊。”

高甜满腹狐疑，她刚刚坐的远，并没跟厨师有目光接触，还要发问，但手腕被马达钳制，无法挣脱，一路被拖了出来。

“别问了，走看碟。”马达一把她拖出来就撂下这句话。

高甜想了想，打探小黄的事情很重要，看碟更重要。反正小黄就住这边一时半会也跑不掉，还是先看看碟片里有什么秘密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吧。

两人转头进了网吧，开了一个包间。把碟片塞进去的一瞬间，高甜的心又扑通扑通跳起来，她抓住马达手指，细声道：“万一是什么鬼片啥的，你要帮我蒙眼。”

“……”马达想挣脱她手，但感触到她指尖的点点凉意和掌心的丝丝粘腻汗水，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第一张光盘塞进光驱。高甜深吸了一口气，眯缝着眼看着屏幕。

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场景出现，还是小猫小狗嬉戏的视频，足有一个小时的时长。高甜既有些放心又有些失望，放开了马达的手，耐着性子看了十分钟。

是不同的小猫小狗嬉戏的视频，还穿插着小黄去喂流浪猫狗的片段。

这为什么要拍下来刻碟？高甜呆了一会，原以为掌握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没想到连边角料都算不上。她按住鼠标，要把进度条往后拉。

马达拨开了她手，淡道：“有点耐心。”

她犹豫了一下，放开手，耐住性子继续往下看，大概看了四十分钟，看得她哈欠连天，几欲睡着。马达碰碰她，“看。”

屏幕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清瘦苍白，口罩遮住了下半边脸，眼睛显得格外圆大，像一只瞪视着人类的猫咪。

“小杨。”高甜想起来了，屏幕里的这个人正是中午遇到的厨子。

再看视频，见小黄在姑娘手心里放了一把猫粮，小杨笑了一下，蹲下来摊开手，一群流浪猫围了过来。

屏幕黑了两秒，大约是长久无人操作，进入了屏保时间。高甜在黑屏中看到身后一个身影，吓得叫起来，一转脸，见厨师小杨已不知在何时溜进了包间，此时一双大眼无声无息地盯着她，昏暗的包间里，她眸子晶亮，就像一只要向人类复仇的野猫，射出刻毒的精光。

10交锋

“你想吓死我吗？”高甜一时火大，也不管小杨目光有多骇人，直接怼了一句。

小杨不发一言，仍旧用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死盯着高甜。

“小姑娘，”马达到底是侦探出身，有点心理研究的底子，温声道，“坐下一起看吧。”

包间里不止有两台电脑，还另外配了一座沙发，马达站起身，退到沙发处，让出了电脑椅。

小杨似乎有些犹豫，扭脸再看一眼高甜，那种渗人的目光再次涌现在圆圆的瞳仁里。

“他真是好看，对吧？”马达刻意从现下女孩子形容帅哥的词“好看”“清秀”“奶狗”里挑出了一个，来形容小黄，而没有用十年前的“帅哥”“好酷”这种老土的形容。

小杨的目光随之被吸引，顺着马达的视线飘向屏幕，屏幕上是小黄蹲下身抚摸流浪猫的情形，他时不时地抬头对着镜头笑一下，看起来确实纯良无害。

小黄好看，高甜是知道的。当初在宠物店办会员卡，一下午时间，就有两个女客过来续卡，言谈间都爱跟小黄调笑。她自己并非颜控，当初却也喜欢学小黄说话逗笑，这个小黄身上确实有一种旁人都不具备的亲和力。

但吉米死后，小黄那份大男孩式的清秀好看就自动隐匿了，在她眼中，那副清秀皮囊下还不知安了什么龌龊的灵魂。

但马达这话似乎触动了小杨心中的某处柔软，她眼神逐渐放柔，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马达的嗓音也刻意放柔，“他还很有爱心，是吧？”

高甜这才觉出些意味来，不动声色地滑动椅子后退了一点。

内心：马达，请开始你的表演。

马达的嗓音似乎带着点蛊惑的意思，“这些视频，都是你帮他拍的，他在对着拿镜头的人笑，他在对你笑……”

“嗯……”小杨从鼻子里轻轻唔了一声，仿佛沉浸在了一段极美好的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