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兹闭上眼。他早就知道,女王肯定会支持早幸,她不喜欢一成不变的制度。
为了这桩新奇案件首次出现于审判席的女王站起身来,从高台上俯视霍兹:“这只是卿的家事,本该由你们私下解决。但既然已被端到了所有人眼下,就让我们为二位做出公平的裁断吧。霍兹·艾森,你的妻子想要离开你,为此你要向她索取什么赔偿?”
早幸也看着他,所有人都看着他。
现在我们的婚姻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好处,那所谓婚姻又是为了什么呢?
让我们分开吧,霍兹。
许多夜的争吵成了他耳边无休止的余响,霍兹睁开眼,微弱地笑道:“我不需要任何赔偿,我愿意放她离开。”
他永远不会忘了新婚的那一夜妻子有多么美丽。
早幸仅着睡裙,坐在床边按摩酸疼的小腿肚,为了配合霍兹的身高今天她的鞋跟像一把锥子,走向他时早幸几乎全靠西尔维娅支撑才没跌倒。
幸好仪式不像梅提欧的那样冗长,不然她绝对会出洋相。
霍兹也察觉了这一点,忍着笑把早幸抱到腿上,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前,接过了按摩的职责。
在轻啄的间隙,他低声问道:“还行吗?”
早幸抬起眼看他:“你问哪方面?”
“我想今晚还剩一件事没做。”
“……你不会一天都在想这个吧?”
“不止一天。”
早幸深吸一口气,好像下定了决心:“上吧。”
霍兹简直怀疑她是故意逗他笑的,好让他没了力气做别的事。
大概是真的下了很大的决心。霍兹能感受到他的妻子对异性触摸的抗拒,即使是如此亲密的自己,她也在不断颤抖,并且不是出于害羞,而是恐惧。
压下心底的愤怒与嫉妒,他耐心地揉弄开她,像是拆开一只千纸鹤,直到她的每一角都舒展开才让雨点落下,润湿她的全身。
“霍兹……”
她哭喊着自己的名字,让霍兹不觉放缓了步调,重新找回自控力。没错,在和她做这种事的是他,而且以后也只有他。
心与明月一同落入碗底,霍兹让彼此成了对坐的姿势,好让早幸几乎被困在他的臂弯之中:“你是我的了。”
早幸只是在喘息,缓过气来后狠咬了他一口。
到了第二天,带着餍足醒来时,生物钟一向准时的妻子还在沉睡。霍兹下床后为她掖好被角,本来准备尽量安静地离开房间,还是忍不住俯身在她发间落下一吻。
早幸的睫毛微微一动,缓缓睁开眼:“早……”
“早。”霍兹用指腹在她眼角擦了擦,那里还泛着红,“你可以再休息一会儿。”
早幸依言照做,虽然醒了就很难睡着,但她身体各处都很疲惫,难以动弹:“琼斯夫人骗我。”
“是‘妈妈’。”霍兹纠正,“妈妈骗你什么了。”
明明其他时候都很淡定,这个称呼的改变却让早幸红了脸:“嗯……妈妈,她说,说你没有经验,要我多担待一些。”
霍兹按住了额头,妈妈怎么什么都往外说:“我亲爱的夫人,知识是可以通过书本获取的。”
“这里也有那种书?”
“你原来的世界也有?”霍兹皱眉,“你看过?”
“堂弟没收拾好我不小心看到的……你凭什么说我?你不也看了。”
霍兹投降:“实践我是第一次。”
“我也是啊!”早幸挣扎着爬起身来,“你的书放在哪儿?我想看看。”
“……这不应该是新婚之夜后说起的第一个话题吧?”
“那你想听什么?‘昨晚的你真是棒极了我现在就想再来一次’?”牵扯到肌肉,早幸呲了一下牙,“……你看的书里绝对有什么不对!我好歹受过系统的生理健康教育能给你纠正一下!”
“你们那儿还教这个?!”这下轮到霍兹想敲开早幸的脑袋看看她都知道些什么了,“你说清楚一点!”
梦一样的婚礼后就是鸡飞狗跳的每一天,但这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幸福的延续,对早幸来说应该也如此。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不需要什么磨合就接纳了彼此的生活,连路过的希尔伯都不得不承认他俩是一对模范夫妇。霍兹还是成了他父亲那样的笨蛋,在妻子身边时眼里就只有她,离开了妻子也会把她的名字挂在嘴边。
如果世界只有他们两人,那这样的幸福应该会一直持续下去。
但是没有如果。
第一年时,大家,包括他和早幸,都期待着他们能拥有一个孩子,不管那个孩子丑或美,柔弱或健康,她他都会得到所有人的爱。
第二年,安息教的信徒们怀疑他身体有问题,神官和法师都来对他俩的身体进行了诊断,希尔伯更是取了一份他的血液样本拿去魔女岛研究。但目前魔法无法检测出一个人是否有生育能力,早幸的能力更是让她的身体成了一个黑箱子。
第三年,希尔伯带回来了一个霍兹现在都不知道是福是祸的消息。
“我比对了你们全家的血液,”希尔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展开笔记本,“你应该是异乡勇者普里希卡的后代,她的血脉里有战争之神的祝福,但同一代里只有一人会被祝福,而且隔代遗传。”
“谢谢你查清了我都不知道的族谱……”霍兹捏住眉心,“所以我可以生育吗?”
“我哪知道。”希尔伯别过眼,“你先听我说,上一代是雷奥将军,这一代这个祝福落到了你头上,所以雷奥大人和你才能百战不殆。恭喜你,霍兹,你其实一直是个超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