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设置灯火?当灯油是山下河里的水一样,不要钱吗,灯火钱谁给?说得轻松!
心里这么想,秋昭嘴上也是这么问,但云鸿安不在乎,摆摆手道:“哪里有那么多火灾,小心一点就是!至于灯火费,自有书院出钱,你们操什么心?”
反正书院还不是自己的,现在花多少钱都无所谓,这就是云鸿安的真实想法。
见秋昭还想再说,云鸿安打断他的话:“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说完,云鸿安转头走了,这事只要表面定下来,回头宁山长回来就不好反对了,要不然云鸿安就有理由向司功参军沈大人告状了!
知道不能把这件事情定下来,段思华开口想叫住云鸿安,不料云鸿安充耳不闻。
段思华心一狠,对身旁的秋昭、陈忆安、张全武使了眼色,在同窗身形和一旁林木的掩护下,段思华直接把刚刚出来随手拿的砚台往云鸿安身上砸。
段思华准头不错,砚台砸在云鸿安肩膀上,云鸿安发出一声惨叫。
“谁,谁扔的?”云鸿安捂着肩膀,暴跳如雷!
吕夫子和曾夫子一边扶住他,一边开始装糊涂。
“有谁扔吗?老夫一点也没看见啊?”是曾举人,他是乙班的夫子,这话就是在告诉乙班的学生,他的立场。
吕夫子应和曾夫子的话:“是呀,一眨眼的功夫,我也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这是在提点丙班的人,都装瞎子。
只不过因为甲班的人站在最后面,刚刚大家忙着考虑增加晚课自己该怎么办,根本没人注意到砚台是从哪个地方扔过来的。
倒是甲班的人,纷纷猜到肯定是自己班里有人出手了,就是不知道是谁而已。
云鸿安阴沉的目光盯着吕夫子和曾夫子,二人不为所动、面色不改,云鸿安又转而用锐利的眼光盯着站在庭院里的众人,只是盯了半响,没看出什么不对!
知道云雾书院的人上下沆瀣一气,云鸿安不指望他们了,直接问云允文:“允文,刚才是谁砸的我?”
云允文没t到自家老爹的意思,直接说:“爹,我刚才没看到!”
接收到云鸿安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云允文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错失良机。
刚刚他若是看到是谁砸的,直接说出来,若是没有看到,直接拉一个夫子们的心头肉冤枉就是,当时候主动权可就在他们父子手上了。
云允文说没看到,气急败坏的云鸿安誓不罢休,势要查出是谁砸了他,要严惩不贷!
云鸿安仔细看了看砚台,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云允文也上前看了看,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爹,砚台底部有一个印子!”
段思华心头一紧,那应该就是个普通砚台,哪里有什么印子?云允文这是在诓他?
嗯,云允文没那么聪明,砚台底部确实有个印子。
云鸿安左看右看都没看见云允文所说的印子,就问:“印子在哪里?”
云允文解释道:“有一种朱砂,名为朱雀红,极为名贵,乍一看不显眼,但写在纸上,泛有浅浅的金色。最重要的是,朱雀红着色极强,沾染在物品之上,即使擦去颜料,也擦不去这浅浅的金色。爹,你稍微侧一些,就能看到了。”
云鸿安转动手里的砚台,确实在某一个角度看到了浅浅的金色印子,他点点头说:“嗯,确实有个印子。”
云鸿安眼里的阴狠一闪而过,他要宰了这个敢砸他的小兔崽子。
段思华心里一个咯噔,朱雀红他确实用过,也确实用沾染朱雀红的手拿过砚台。
这什么朱砂,卖那么贵,还坑人!
段思华眼一闭,暗叹今日栽跟头了,原以为大家没看到是他扔的就不怕,谁料砚台留了线索,就也不知道被书院赶回家,爹娘会不会打死他?
站在段思华身边的秋昭、张全武、陈忆安一看段思华脸色不变,之前悠然的气度却没了,就知道云允文说的怕是真的,不禁心里为段思华着急。
虽然刚刚他们遮得严实,不可能有人看到砚台是段思华扔的,但要是有朱雀红这事,就不好说了。
陈忆安心里祈祷,希望进宝赶紧把山长他们带回来,这个烂摊子他们收拾不了。
去祭奠云父的人可不知道书院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们一行人艰难行走,相互搀扶,方才到了地方。
云父的墓休整得很好,从墓碑前残留的痕迹可以看出,时常有人来祭拜他。
云见山看到墓碑上面云父的名字,心里的悲伤再也抑制不住,此时的他完全确定:他就是原身,原身就是他。
即使他不记得了,即使系统给予的记忆是压缩版的,即使他看着这些记忆如走马观花般观看别人的人生。
但记忆可以摧毁,深埋于灵魂里的悸动不会,云见山摸着墓碑,他想,云父一定是非常好非常好的人吧!好到即使他不记得,身体却会告诉他,他很好!
其他人也有些沉默,云父的离世,伤心的何止家人啊!
就连年纪最小的宁秋水眼里也含着泪,她想念那个会给她带各种礼物、慈爱看着她的长辈。
云母和云见山亲自摆上水果、鸡鸭、清酒等祭品,再摆上蜡烛,烧了纸钱。
云见山、徐晨星、田修斐在墓前磕头,宁家的小辈也恭敬地磕了头。
带来的纸钱很多,所有人都上前烧了纸钱。
火光吞没纸钱,升起缕缕烟雾,清风一吹,散在山间。
烧了纸钱,众人的愁绪淡了许多,仿佛风带走的不止青烟,还有人的离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