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全须全尾地让他看看。
福元知到圣上心意再无转圜,便愁眉苦脸地与沈九一同退出了殿门外。
有小黄门与侍女鱼贯而入,捧着天子玄衣冕服,玉带香囊等物,恭敬侍立。沈弱流头疼,见了这么多人更疼,按着太阳穴,叫人都下去了,留了个胜春。
他展臂,胜春忙不迭上来与他更换冕服,里三层外三层,颇为繁琐。换了冕服,又与他束发,察言观色,欲言又止。
沈弱流笑了声:“想说什么便说吧,你与朕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胜春是打小跟着圣上一块长大的,这些年待在后省,已不再需要贴身伺候圣上,手上功夫却一点没敢忘。
礼数更是让人挑不出错来。
“是。”他与沈弱流佩上白玉冠,肃立下首,犹豫开口:“臣想知道,圣上昨夜究竟……”
胜春没说下去,一是圣上回来并未第一时间着人彻查此事,怕犯了忌讳,二……怕此事另有隐情,贸然询问伤及圣上。
沈弱流已明白了胜春之意:“朕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朕……朕也不记得。”
沈弱努力回想,却脑中一片空白,记忆从他在陌生的帐子里醒来那刻被拦腰截断,干干净净。
头又开始痛了,他叹了口气:“朕只记得今早醒来在一处陌生的地方,其余的……”沈弱流撑着脑袋痛苦地皱眉。
闻言,胜春一愣,慌忙上前替圣上揉按太阳穴。
早间寻回圣上,胜春便第一时间着锦衣卫暗地里将整个东围场搜了个遍,结果一无所获。
好像昨夜圣上是凭空消失消失,今早又凭空出现似的。
此事蹊跷,只怕除了圣上本人再无第二人知晓……可如今圣上也说不晓得。
胜春满头雾水,想了想,不再继续问:“陛下,想不起来就不想了,那几个金风殿伺候的婢女内侍都已收押看管,届时审他们便是……龙体为大,可要传唤太医?”
过了会儿,沈弱流好点了,微微抬手:“不必。”
他唇角勾起诙谐的笑意:“朕就是想传太医,朕那九皇叔也不会给朕这个机会。”
外头一阵嘈杂声传入殿里,胜春垂眸,没有说话。
……绪王也太过猖狂了些!
沈弱流浑不在意,沈青霁猖狂也非一两日了。
“走吧,别叫皇叔等着急了。”他站起来,一瞬间太阳穴一跳,脑子里猛地灌进几个破碎的画面……摇晃的灯影,耳侧滚烫的呼吸低喘。
以及,一只掐着他腰的手臂。
沈弱流眸子瞪大了。
这是……
胜春见他顿步,不解其意:“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