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来不及回陆家收拾,便吩咐人回去拿了自己的官袍,在别苑沐浴更衣完,从别苑进的宫。
如此一来二去,便是姬晏礼无心打听,却也知道陆安锦生了个女儿。
京都的人也不过半日的功夫,也都知道了。
姬晏礼刚下早朝,候在宫门前的林公公便迎了上去。
先是对着姬晏礼行了礼,瞧着有些不情愿,“爷的药三日前便用完了,今日是否要去别苑。。。。。。”
姬晏礼上了马车,问道,“大哥可去过了?”
“去过了,陆大人一直到早朝前才从别苑离开。”
“哦?那陆家岂不是要闹翻了天?”
他语气里有些幸灾乐祸,林公公却不敢顺着他的话去看陆家的热闹,毕竟他这个主子对陆荣江颇有几分敬重,借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倒是没有什么动静,陆家那姨娘这几日都安分的很,就连陆家二小姐这几日都不曾出门。”
摩挲着手上的白玉扳指,姬晏礼眸色深深。
柳氏向来是上蹿下跳惯了的,莫说柳氏,那陆卿雪也是个表面柔弱、内心阴暗的,自己娶了我陆安锦,如今就连陆荣江都站在了她身边,这两位可坐不住。
便是她们两个能装装样子,只怕那陆晴霜也忍不了半分。
姬晏礼猜的分毫不差。
陆晴霜守在别苑门前,冲着门房发了好大一通火,可不论她如何威逼利诱,门房却始终都没松口要放她进去。
“睁开你的狗眼看好了,我是你们夫人的秦妹妹,今日听她生产特地来看她,你们敢不让我进去,就不怕她怪罪你们吗?”
门房板着脸,寸步不让,“这位姑娘,我们夫人说了她母亲只生了她一个,没有什么妹妹。”
一句话说的陆晴霜变了脸,“好你个陆安锦,如今可真是出息了,竟敢如此羞辱我。”
门房一脸无语,莫说本朝嫡庶有别,他家夫人说的本就没错,谈不上羞辱,再说他们夫人的原话更难听。
“我母亲早就去世了,什么不要脸的竟敢如此攀扯她,我父亲和母亲总共也只有我一个,往后若再有人说是我妹妹,不必来禀,直接扔出去就是。”
这话门房不敢说给陆晴霜听,生怕她气急了直接倒在自己跟前,到时自己纵有八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眼见他油盐不进,陆晴霜怒气更甚,“陆安锦这个贱人,如今不过是嫁了个太监,便敢如此对我,等我姐姐将来成了兆王妃,到时莫说是她,就算是姬晏礼。。。。。。”
“哦?不如等陆三小姐告诉我,兆王妃会对我如何?”
姬晏礼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陆晴霜瞬间住了口,更是不自觉的吓出了一身冷汗。
回头见他含笑看着自己,陆晴霜吓得面色煞白,“噗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
“陆三小姐方才还说,等陆二小姐做了兆王妃要对我如何,怎的现在就怕了?”
“千岁爷,都是晴霜不知好歹,是我被猪油蒙了心口不择言,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晴霜这一次罢。。。。。。”
“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不过是个太监,哪里能跟金尊玉贵的兆王妃相比,”姬晏礼冷着脸,皮笑肉不笑,“来人,把陆三小姐送到兆王府上去,问问兆王到时候是要如何对付我。”
“哦对了,记得去陆家带上未来的兆王妃,路上若是有人问起,直说便是。”
闻言陆晴霜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下人有些手足无措,毕竟陆晴霜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他们这些大男人总不能将她抬出去,到时候毁了名声,那陆大人又岂会饶了他们。
姬晏礼大手一挥,墨隐便进了别苑,不多时从里头领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出来,抬起陆晴霜便上了马车,一路带着陆晴霜往兆王府的方向而去,一路则去了陆家。
路上不时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毕竟这马车瞧着是陆家的,赶车的却是东厂的人。
虽有人好奇,但忌惮着东厂千岁爷姬晏礼杀人不眨眼的声名,却不敢多看,更不敢多问。
但不想他匆匆一眼挪开目光时,有一人却开口,“马车里坐着的是陆家三小姐,也是未来兆王妃的秦妹妹,她说未来兆王妃要让我们千岁爷好看,因而便带着她去找兆王问个明白。”
见他神情呆滞,那人又很是贴心的补充道,“你是好奇兆王妃是谁吗,就是那陆家庶出的二小姐陆卿雪。”
每当路上碰上好奇的百姓,小太监便极是热心的跟他们开口解释。
他年纪小,模样生的又白净,看着乖巧伶俐,百姓原本害怕东厂,但见他每说句话都笑得不见眉眼,不过是个小娃娃,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等墨隐驾着马车到陆家门前时,陆二小姐和兆王私定终身一事,已然在京都传得沸沸扬扬。
听说来人是墨隐,陆荣江也迎了出来,问道,“墨大人怎的亲自来了,可是贤弟那有什么要紧事找我?”
“陆大人不必惊慌,是找贵府的二小姐。”
“卿雪?”
“正是,”墨隐点了点头,便将方才在别苑门前发生的事一一说了,且自认没有半分添油加醋,“我家千岁爷看在您的面子上,一直把二小姐和三小姐当成自家晚辈,许多事都不曾跟她们计较,但不想二小姐和三小姐竟存着这样歹毒的心思。”
一番话说的陆荣江面色一阵白一阵红。
他不是不知兆王和卿雪来往,只是少年慕艾本就是人之常情,自己一心只为着锦儿,又觉对另外两个女儿有所亏欠,便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曾想竟让她们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陆荣江心中有愧,一时竟有些无颜面对墨隐。
但陆卿雪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若今日当真让墨隐带着她去了兆王府,只怕她的名声也就毁了。
见陆荣江有些犹豫,墨隐上前俯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只见陆荣江的面色急速垮了下去,甚至隐隐可见几分灰败。
良久,他往旁边走了几步,把路给墨隐他们让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