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傅宁洲旁边那个人是谁?好像是个oga。总感觉有点眼熟。不过……话说回来,傅宁洲不是订婚了吗?”
“不清楚。反正alpha想要几个oga都可以,我们做beta的还是安分守己吧。”
周围人说话声音不大也不小,温蔚看着自己被傅宁洲紧握住的手,他试着一点点抽出,没想到对方反而握得更紧了。
“你还想说什么?”温蔚质问。
然而,傅宁洲连解释都没有,反而变本加厉,直接揽腰把温蔚带上了车后座。
温蔚被惯性带进车里,他重心不稳,险些向另一边的车玻璃窗撞去,好在傅宁洲有点良心,揽着他的腰稍稍往回带了带。
“开车。”
傅宁洲头也不抬地对驾驶位上的司机说。
傅宁洲的专属司机老王见此情景,暗自捏了把汗。作为一个打工人,他什么也不敢说,只能照做,默默地发动了引擎。
毕竟是在傅宁洲上位后,就一直跟着他的司机,老王大致摸清了小傅总的性子,于是很贴心地拉下了车内的挡板,将前座和后座隔绝开来,给了身后两人一个私人空间。
这对温蔚来说可不太妙。
虽然他和傅宁洲一起长大,可是长大后的傅宁洲实在变化太大,让温蔚根本琢磨不透。
“我说了我们已经两清了,你还想做什么?别忘了你已经订婚了!”
温蔚被傅宁洲抓住双手,他面朝着座椅,以背对的姿势被傅宁洲摁在车内,两人的姿势表现出一种古怪的亲昵。
傅宁洲像是对温蔚的话充耳不闻,俯身贴着身下人的耳朵,轻笑一声:“温蔚,你说你不会臣服于任何一个alpha,那你身上的信息素是怎么回事?一股子劣质alpha的味道。离开了我,你就变得这么饥不择食了?”
“温蔚,这可不像你啊。”
温蔚撇过脑袋,躲开傅宁洲嘴里喷洒出的热气,语气失去温度地说:“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没有任何关系?”傅宁洲哼笑一声,“可是我怎么听说你现在过得很不好啊。住在脏乱的下城区,酬劳只能给那些有钱的上城区的孩子当老师来获取。并且听说这些小孩子很不好对付,仗着家里的背景对你指手画脚,让你很吃亏啊。”
傅宁洲伸手,用指腹摩挲着温蔚白皙的后颈,那白皙的肌肤上有一个鲜红的咬痕。
傅宁洲视线一顿,咬痕上有隐约的、来自别的alpha的信息素,他知道这是一个临时标记。
不过他似乎并不在意,而是熟视无睹、语气极其自然地说:“所以啊温蔚,你要不要考虑考虑,重新回到我身边,我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
温蔚咬着唇,一言不发。
轿车匀速驶动,两侧的建筑物以倍速向后移动。车内的气氛陷入刹那的沉寂,最后是驾驶位上的司机先打破这份诡异的氛围。
“傅总,咱们这是……去哪儿啊?”司机老王小心翼翼地问。
声音透过隔板传到后座。傅宁洲轻描淡写说出一个地名,“幼海。”
幼海。
这个字眼吐出时,温蔚瞳孔骤然放大。
幼海孤儿院是温蔚长大的地方,也是在这里,温蔚遇见了傅宁洲,然后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傅宁洲说着,忽然松开了温蔚。
这让温蔚得以挣脱开来,躲瘟神似的逃到了车的另一边。然后蜷缩在那里,像只很容易被惊吓的小仓鼠。
傅宁洲瞄了一眼,接着把视线挪到了车窗外,似乎在刻意给温蔚一个安全的区域。
不过温蔚可不领情,毕竟一开始他就是被傅宁洲掳上来的,他现在所有的恐慌都是傅宁洲一手造成的。
“你带我去那儿干什么?”温蔚喉咙莫名有点疼,哑着声音问,“那儿不是被火烧了么。”
在幼海孤儿院待的第十四个年头,一场大火几乎烧光了幼海的所有东西,很多孤儿都被人陆陆续续领养走,只有温蔚跟着傅宁洲在外流浪了好些个日子。
直到……直到傅宁洲被傅家找寻,然后认领回去。
“我叫人把幼海修回去了。”傅宁洲淡淡道,又补充一句,“院长还是原来那个。”
温蔚心脏颤了颤,他垂下眼睫,轻飘飘地“哦”了声。
看似平静的回答,实际温蔚的内心已是惊涛骇浪。
如果傅宁洲是牵动他情绪的一条导火线,那么幼海就是深埋在他心底的一条抚慰线。
幼海对温蔚来讲就是不可替代的家,因此孤儿院院长自然就是他某种意义上的妈妈。
十四岁离开孤儿院,温蔚现在二十二岁了,时间上隔了整整八年。
八年之久,一时间有人告诉温蔚可以回家了,这让他突然间眼眶湿润,情绪久久不能平复。
傅宁洲看着车窗里映出的模糊的脸,温蔚垂着头,缩在后座一角。虽然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从那细微颤动的肩膀,傅宁洲知道温蔚陷入了一段无法自拔的回忆。
其实温蔚很好懂的。
善良、心软、内心敏感,是一个很容易受惊吓、但在经历一些事情后,习惯性用倔强来伪装自己脆弱外表的oga。
不过,傅宁洲佯装没看懂温蔚起伏不定的表情,继续侧头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淡淡道:“不想去幼海的话,我就送你回家了。”
耳边依旧安静得只剩下雨声,傅宁洲有些不满意,抬头对驾驶座的人说:“司机,原路返回。”
“啊?”司机老王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了眼后视镜,但他只能看见隔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