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暝紧抿着嘴,脸颊两边气得圆滚滚的。
她一直心里暗示,这里是客厅,不是武斗室,要冷静。
可是听到眼前的汤姆巧言令色,颠倒黑白,还自以为做了个多么睿智的决定,混蛋!
她思绪一转,就在汤姆以为风暝很大几率和他动手,她突然放松一笑,施施然继续坐下,“可是呢,汤姆,你却忘了一件事。”
她复述起信件上的话,“‘因为风暝身体有恙,三年后,她才能去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上学,’那么,11岁加上3年,我14岁的年龄是无法更改的。14对上11,你就是年纪更小的那个。”
年纪总改变不了,哼。
每次看到风暝脸上自以为胜卷在握的神情时,掌握着最终胜利的汤姆,总想再等一下,待他看够了她的小表情,再宣布结果。
但这次出发在即,汤姆缓缓放下手中的水杯,瓷器清脆的声音轻鸣触发在桌面上,“你要不要再看看”诺托斯家族的族谱?
风槿的身形如一圈圈的水波纹,缓缓显现在客厅里。
年近60的衰老容貌,一顶优雅的翠绿帽子戴着头上,却遮不全额角灰白的头发,她望过来的温柔眼神是年轻有神的,说话间无意识露出脖颈上的山茶花吊坠。
她接上了汤姆未说完的话,“风暝,按照家族族谱上的记录,汤姆,是你的表哥。因为梅洛普所属的冈特家族和我们诺托斯家族一位长辈有过旧交,当时我说的是有过婚姻,所以,按照辈分”风槿丢了风暝一个‘显而易见’的眼神。
表哥?
汤姆,是我表哥!
居然!
虽然是假的,但是在魔法部那边的身份证明上,那就是真的!
不对,风暝只恨自己的记忆怎么这么好,她忽然就想到汤姆从里德尔改姓到冈特的那天,她全都明白了,“你骗我!汤姆,你怎么这么可恶啊,哼,看我一句句跟你掰扯,好玩嘛?”
风槿一向不参与两个小辈的争吵,她转身向大门走去,反正他俩会跟来的。
汤姆慢悠悠起身,衣袖就被扯着向后,他心情还算不错,好心帮她回忆曾经忽略的记忆,“风暝,你又错了,我没骗你。
我改名字那天问你一起出去不,你懒散不去。
我回来后,再次邀请你去看看诺托斯家族的族谱,你又不去。
之后,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一直以名字相互称呼。偶尔我俩出去,易容的脸孔不一样,有时成熟有时幼稚,称呼当然要适当变化,这合情合理。
我也不是太在乎称呼,毕竟无论你喊我什么,我都在尽一个表哥的责任。”
“谁会闲到没事去看族谱?”她是有多无聊。
旁的家族族谱风暝不清楚,但是诺托斯家族的族谱,里面的人名,除了风姓,剩下的大多数都是知己好友,都是为了掩人耳目。
“表哥?汤姆表哥?”风暝一声嗤笑,“有你这样当表哥的嘛?同辈之间的按序辈分,多么重要的一件事,你的责任呢,你当时为何不直接告诉我,我就知道,你就是存心的,哼!”
低俗的恶趣味。
“怎么会呢?”
“我只是考虑得多些,你一直想当我的表姐,若是你忽然知道你要当我表妹,你是不是又要和我比划两下?身为表哥,应当宽容大度,又不能拒绝小辈的请求,对不对?”
将风暝的思路引过来,汤姆接下来没再说话了,风暝继续思考下去,想到尽头是汤姆的魔力暴动,好吧,确实是她任性了。
他的魔力暴动太可怕了。
风暝心中自有一把明镜,汤姆的说法勉强应付得过去。不过,几年的时间那么多可以说清楚的时候,他好好说话,她又不是不讲理的独夫。
这件事的责任,四六开,她四,他六。
风暝拉紧了风槿的右手准备进行幻影移形,她侧了侧身,冲另一边的汤姆眨了眨眼,不待他体会眼中的情绪,又快速立正身体。
哼,那好,有本事就当我表哥吧。
上次的幻影移形给风暝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幸好有防护咒的保护,但是那种眩晕呕吐的感觉,至少是未来的五年,她还是婉拒汤姆的幻影移形为好。
还是风槿的幻影移形舒服,没有任何不适感,重新睁眼的一瞬间,他们三人就站在街道上,匆忙的人们潮涨潮退,根本看不见这里还有一家肮脏的狭小酒吧。
“走吧,不要担心,我在你们身边。”
风槿松开了她和汤姆的手,风暝摇了摇手腕的红绳,是风槿的灵力绳,和汤姆一起走上台阶,在大人的带领下,进入了猪头酒吧。
这里又黑又脏,屋角处偶尔有几人正在抽烟喝酒,又是一年的新学年,小巫师屡见不鲜,喝着雪利酒的一个老婆婆余光只是感知有人进来了,他们不理会,只是继续聊天,说着最近的新鲜见闻。
风暝今天没有看到头顶地中海的酒吧老板,快步穿过吧台。
风槿正站在前面小天井的围墙前面,含笑的眼眸正注视着她和汤姆。
她拿起手中的魔杖,无声开口,魔杖尖端突然引线出一个翠绿色的小光球。
小光球似小兔子般蹦蹦跳跳,它先从墙脚垃圾桶上边的墙砖开始跳跃,向上又向左,最终在一块墙砖上连续跳跃三次。
那块墙砖抖动起来,移动出来的空位,逐渐由小洞向大变化延展,出现了一条宽阔的拱道。
翠绿的小光球忽然炸开,翠绿的雪花像落雪一样,给前面的鹅卵石街道增添了几分神秘。
“欢迎你们,”风槿温柔一笑,“来到神秘的魔法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