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来传话的偷猎者说了“再”,这说明精灵已经不是第一次大半夜折腾着要享用夜宵了。
那么上一次来给对方送夜宵的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罗伊!
在意识到对方已经识破自己伪装的瞬间,安澜果断将手伸向了腰间的蘑菇袋。
只是,现在再想跟应对老谢夫时一样用少量孢子就控制住面前的精灵已经是来不及了,而他跟精灵之间太过接近的距离也不允许他直接打破霜冻蘑菇释放出致幻烟雾。
安澜一时间竟然想不到完美控制住对方的办法。
接下来,只要对方发出呼喊声,很快就会吸引来帐篷外巡逻的偷猎者的注意。
然而,出乎安澜预料的,见到他改变动作的精灵并没有如他所想的一般出声呼救,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跪倒在了毛毯上。
“求求你,不要杀我!”精灵伏倒着的身躯不断发着颤,抬头看向安澜的一双美目很快就在惊惧之中盈满了泪水,“只要你别伤害我,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说着,他就将手伸向了身上的纱衣,一副要把这最后可供遮掩的衣物解下,意图献出美色以保全性命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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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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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还没做的安澜惊愕了片刻,随即上前一步阻止了精灵的动作。
“我没想伤害你,只是想要问你几个问题。”
“真,真的吗?”精灵正拉扯着纱衣的手缓缓地收了回去,他的眼角还泛着点点泪光,“可是,我只是个奴隶,他们从不把什么机密消息透露给我,我恐怕也回答不了你什么问题……”
安澜挑了个合适的位置,坐到了精灵的身边,出声问:“那我怎么听黑网组织里的成员说,血牙是通过你才知道了试炼之森中月落湖位置的?”
实际上,他根本不是从什么正经成员口中打探了这句话,而说出这句话的老谢夫也只是在猜测而已。
安澜之所以会这样笃定地说,只是意识到了眼前的精灵是个可以轻松拿捏的软柿子,想要诈一下对方。
果然,精灵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在恐惧的驱使下开了口。
“是我的生身母亲,她告诉我的……我也是通过‘妈妈’之口才知道,原来生下我的母亲并不是自小被豢养在红灯区的雅精灵,她是个在迁徙途中被劫掠拐卖到耶兰帝都的野精灵,那些精灵贩子想要通过她打探到野精灵们迁徙的目的地,但是母亲她死也不肯松口,结果就被折磨成了一个疯子,后来那些人类还强迫她与别的男性雅精灵进行配种,于是就有了我。”
对那些受耶兰人豢养长大并被当做货物一般肆意交易的精灵奴隶,奴隶贩子以及红灯区的主顾会将其称呼为“雅精灵”,而与之对应的,那些潜藏并聚集在广大森林之中,拥有自己部族归属的精灵则被称作“野精灵”。
“在知道我的身世之后,我努力讨好‘妈妈’,终于换取到了一次见我母亲的机会,也是在那个时候,我通过她知道了有关月落湖的信息……虽然她已经疯癫了那么多年,可还是在见到我的第一眼时就认出了我是谁……她告诉我,要代替已经垂老的她找到回故乡的路……”
之后的发展安澜已经可以大概料想到了——黑网组织的首领血牙偶然间打听到阿提斯的母亲是曾经迁徙中被掳的野精灵,因为没有从那个已经彻底疯癫的女性精灵口中得到想要的信息,于是将主意打到了她的孩子身上,最后成功从买来的阿提斯的口中得到了月落湖的准确位置。
想到这,安澜有些恨铁不成钢:“这是你母亲以生命为代价保守了一辈子的秘密,如果你没有机会实现她的心愿,就应该当做从来没听到过这件事,而不是……”
被安澜带着些许训斥意味的话语吓了一跳,精灵急忙替自己解释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我从来没想过要拿这个秘密去向任何人邀功!可是,如果我不说的话……那个血牙,还有他身边那个法师,他们会折磨死我的。”
说完,阿提斯一边抽泣着,一边缓缓伸出他的一只手,摆在了安澜的面前。
目光扫过那一根根纤细如葱的玉指,安澜这才发觉,那些美丽的宝石并不是覆盖在指甲上,而是直接镶嵌在了指尖细软的嫩肉上——阿提斯那五根手指上的指甲,竟然是活生生地被人拔光了。
都说十指连心,光是看着这只手就感到一阵钻心的肉痛,安澜简直不敢想象对方在被拔出指甲时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他忍不住发问:“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
阿提斯收回手,话语中带着一丝习以为常的麻木:“血牙花了大价钱从‘妈妈’手中买下了我,所以他对我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就算是直接杀了我,也没有人会多说半句闲话。所有雅精灵在人类的眼中,都不过是可以肆意摆弄的玩物,我也不例外。”
“黑网里所有人都觉得那个男人宠爱我,只有我知道,那都是他装出来的,要不然你也不至于这么轻松就能来到我面前,对吧?”精灵低下头,眼眶里的泪珠因为他的动作滴落下来,洇湿了面前的地毯,“我也只有在他们离开营地的时候才敢朝那些人类发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