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员生病这种小事本来不应该惊动她的,而且看她一丝不苟的西装、风衣、高跟鞋和略带疲倦的脸——一看就知道是今天回伦敦后还没来得及休息,就直接跑过来了。
阿布今天“回京”,大家都晓得,因为他本来说要来看这场比赛的,结果今天临时通知有点事耽误看不到了。偏偏沙德要在今天生病,孔蒂在心里想这小子怎么发烧都发得这么不会挑时间,不好不好。
沙德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啊,孔蒂又开始怀疑起了沙德平平无奇的背景到底是不是真的,但他面上却挂上了十分从容镇定的微笑,和玛丽娜握了握手,关切而不谄媚地问她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听说叫了救护车,情况很严重吗?我来确认一下。”玛丽娜简洁地说:“我需要和医生再聊聊吗?”
“哦,不,当然不。”孔蒂急忙说了并没什么大事,他察觉到玛丽娜似乎也松了口气——对方一直上挑、显得十分有攻击力和焦虑的眉头终于垂了下来,深邃的眼睛也显出了一点疲倦:
“和他家人联系了吗?”
“呃……”
其实这不是什么大事啊,也没伤,也没病,等于就是累了,感冒了——这种事俱乐部并没有义务要告知球员家属,一般来说他们自己就会讲的嘛。队医肯定是没干这个事的,送沙德来的库尔图瓦应该也没有,他又不会俄语。
而且这小子现在正待在病房里头,他又不好去开门把人揪出来问问。
这么迟疑的一瞬,玛丽娜已经知道答案了。她拿出手机,对他点点头,就往走廊另一端去了:
“没事,我来吧。”
晕死了,难道沙德不是阿布的关系户,是玛丽娜的?不管怎么说,孔蒂今晚第八百次感谢自己赶过来了。什么叫嗅觉灵敏,这就叫嗅觉灵敏,他不禁得意起来。
来都来了,他也确实有点关心沙德是怎么回事——怪不得下午替补上场时状态也不佳,不会是那时候就发烧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没发现他身体出问题是队医的失职,该警告得警告,这是孔蒂的指责——不然以后球员们状态不好他都不知道,还硬要他们上场踢球,他不成冤死鬼了。
“这孩子也离谱,零下时候穿短袖、什么事都没有,开春反而生病了。”孔蒂感慨着问库尔图瓦:“怎么是你送过来?正好在一起?今晚不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活动吧。”
这是在笑话球员们经常偷偷背着主教练搞点ipart或者喝酒party,孔蒂自认为自己挺宽容幽默的,还笑了两声,但库尔图瓦只是扯了扯嘴角点点头就没反应了,病房里空气尴尬到队医都快拿脚指头抠出一座城堡,赶紧哈哈接上,才硬是没那么奇怪。他们待了一会儿l后又出去聊事情,然后玛丽娜又进来了一会儿l,看到库尔图瓦时也面露惊讶:
“蒂博?你怎么在这里?这边都安顿好了,回去休息吧。”面对她,库尔图瓦是没有好心情也得有好脸色的,笑得非常亲近得体:“埃登说想过来看看,我等他来了再一起回。”
玛丽娜不再多说,微笑着和他点点头,仔细检查了一下沙德额头上放着的冰贴、空调的温度、被子床榻手感这些事,还特意叫了男护士叮嘱他提前买点冰淇淋过来,而后才轻轻关门离开了。
而后库尔图瓦才听到她高跟鞋的声音重新响起,逐渐消失在走廊中。他呼了口气,也有点累了,懒洋洋地坐进沙发里伸了个巨大的懒腰,随意在手机里回阿扎尔的短信:
“你不用来了,玛丽娜已经走了。”
“???但是我已经开车到一半了哥们。”
“你开着车怎么打字的?”
“好吧,我老婆已经开车到一半了哥们!”
“娜塔莎回来了?孩子们也回来了?”
“回来了,你现在知道我多想出门了吧,我每天最爱小宝们的时候就是下班陪玩半小时,剩下时间我都想逃命。leo拿打火机把我胡子点了一半,我只能全剃掉——别在那头笑,我知道你在笑(恶狠狠手指点屏幕表情包)”
“那为什么娜塔莎在开车,你不还是被管着。”
“是啊,一点意思都没有,她还挺生气的。我干嘛了呢?我不过是在老婆回家的当晚说honey我们先不打p了我要出门去看看我队友,他发烧进医院了——这很过分吗?没有吧。”
“你别打字了,你信不信你再打下去娜塔莎该停车打你了。拜,到医院了再告诉我。”
库尔图瓦本来幸灾乐祸,对阿扎尔还有点同情的——谁知道对方刚来沙德就醒了,他立刻感觉生气了。
?这什么意思?
我陪了几个小时你呼呼大睡,他一到了你就揉揉眼睛坐起来了是吧?
更可恶的是,因为妻子回来了,家里现成的孩子用品多得很,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报复把自己胡子给点了的小儿l子,阿扎尔慷leo之慨,给沙德带了好多玩具,零食,糖果,甚至还有陪伴玩偶——
“well,毕竟你发烧了,小宝宝。”他耸耸肩玩笑道:“你会需要
这东西的。”
库尔图瓦不用细看沙德的脸都感觉到他像是开心得在冒小花!世界上怎么会有阿扎尔这么可恶的家伙,明明是个当爹也爱偷懒的人,为了躲孩子才急着跑出来,现在往别人生病的男朋友面前一坐却一副成熟好男人的形象。
他忍无可忍,把阿扎尔拨开:“行了行了,他又不是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