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蜡烛是要吹的。
灯特意只留了一盏小射灯,别的全关了,安静的光晕里沙德看起来好像一副油画。平时他那种笨蛋气太浓了,他又很爱笑,会让人忘记他长着一张多漂亮的脸,而且这张脸,这头黑发,这副骨相,在安静时才会显出来自寒冷、来自另一个民族的特点来,像冰冷的雪安静地落到松枝上,肌肤里杂糅进了珍珠粉似的。
沙德垂着长长的睫毛在数蜡烛的个数对不对,库尔图瓦忽然冲他伸手:“手机给我。”
?沙德不解,但还是照办了。蜡烛到底是多少根?他数了三次都不一样,于是也不再想了,管它对不对呢,反正少插一根他也不会回到过去啦!库尔图瓦替他数三一一,他闭上眼睛,用力吹掉。
空气安静了三秒。
“啊!”沙德惨叫一声:“忘记,许愿!”
库尔图瓦都无语了!
“许什么?算了算了,这个不算,我给你再点一次——”
“说出来,不灵。不说。”
沙德和他摇头。
他难得有隐瞒的事,库尔图瓦问:“和我有关系吗?”
沙德点点头。
“那你更应该告诉我。”比利时人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隔着蛋糕捧住脸,旖旎地看着他,像是在施放某种蛊惑小狗鱼的美丽梦境,声音低低的:“直接向我许,不是更灵。”
沙德又摇摇头。
“许了我们要感情好?”
摇头。
“许了我要更喜欢你?”
摇头。
“许了我要对你更好一点?”
还是摇头。
库尔图瓦皱着眉,伸出手来按住他:“别摇了,脑浆都要摇匀了。好吧,好吧,事先声明我不喜欢这种愿望——你想要……我们永远做恋人吗?我的意思是也不一定是真的永远,但总之是很稳定的,很长久的关系……”
沙德越发困惑了,像是不懂他为什么会越说越复杂,还是没忍住“揭开谜底”:“想要,你开心。”
其实他的心愿是“大家都开心”,但既然这一会儿问答只和库尔图瓦有关,他就不用说“大家”了——沙德藏了小私心,他怕库容图瓦问他大家里都有谁和谁,而他根本回答不上来食堂阿姨、开车叔叔他们的名字,那不就是变成了可怕的考试失败现场。
沙德感觉自己可聪明一回了!能不考就不考。
莫德里奇在晚上睡前刷手机,第一次刷到沙德发了s,这才发现原来他今天过生日。他眼睛睁大了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闪过一丝抱歉,总觉得自己应该知道似的,于是开了灯坐起来仔细看。
没有配字,就是简单的一个蛋糕eoji和两个爱心eoji。照片发了有三四张,第一张是他垂着眼睛像在祈祷似的、应该是要等着吹蜡烛,第一张和第三张是在大巴车上被撒小金箔和捧着蛋糕,第四张则好像是累了似的,趴在桌子上看着蛋糕伸着手,手腕上套着一个简约款的细镯子,闪着很细腻的光。
每张照片拍得都非常好,感觉爱意满满,就是拍照人不是露出半个指节,就是不小心让腕表和袖扣入镜了,好像不太小心的样子。
真不错,看样子是既有集体活动,又有私人小派对。挺受欢迎的吗,平时有当个好宝宝,是不是?
这里没人,莫德里奇可以不用遮拦地露出一个“被可爱到了”的笑,给沙德点了赞,还评论了一条“生日快乐”。评论区里不少切尔西的球员发了祝福,全被顶上最上面,现在点赞最多的一条是库尔图瓦的。
就和往常一样,莫德里奇想了几秒才想起来他是那个马竞回去的门前大蟑螂,他们欧冠绝杀时的背景板男。他对库尔图瓦不太感兴趣,于是不再看他,只退回去隔着手机屏幕拍了拍沙德微笑的小脸和软软的额发,想了会儿后还是切到短信那边去,发了一条生日快乐给他。
20岁生日就这么平淡过去了,沙德不是什么大球星,没有人会替他在纽约时代广场的大屏幕上买广告,没人会在伦敦街头挂上他的联名商业广告,切尔西的官推发了条他们在大巴上的集体照似乎就够隆重了,有几十万人点赞和上万条评论留言祝福,他自己的生日s下也有很多人说了祝福,沙德自己都不知道,还是阿扎尔提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你选图怎么回事啊沙德,不能全选蒂博替你拍的照,评论区里好多人问谁替你拍的,谁在给你过生日,也好多人猜他——不过也有猜我的!都怪蒂博小心眼,不然我肯定和你们一起继续玩的。我不是不想参加,我是没人要!”
沙德说:“不知道,蒂博发。”
他的生日s是库尔图瓦拿着他的手机给他拍了照片然后登了他的账户发的来着。沙德根本没有要去使用那个大号的概念,他自己用小号高高兴兴地拍了蜡烛烧焦的那一端和蛋糕上的小鱼巧克力,然后爸爸妈妈点赞了,他就超开心,忙着和父母说了好久的话。
阿扎尔:……
草我说怎么每张图感觉都是男友视角,库尔图瓦
故意的吧!
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恐惧下次再刷到沙德的s是库尔图瓦在里面“不小心”地让自己手上的“普通戒指但是哎呀怎么和沙德的一模一样呢”出镜一下,那太可怕了!他惊讶地和沙德说:
“你不能这么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