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穿衣服,站在花洒下,身形精瘦修长,肩膀宽阔,腰背挺直,全身上下仿若罩着一层冷傲孤清,可能平常人不敢生出什么亲近的想法。
偏偏她就敢靠近。
林微伸手试了水温,冰凉冰凉的。
她柔声地啐道:“你不怕着凉?”
她给他关了花洒,拿过毛巾帮他擦拭着身上的水珠。
他常年待在实验室,皮肤很白净,许多细细的水珠在他身上滚落,留下的水痕微微散发着银白莹光。
沈岸的眸眼也沾了淡淡的水雾,将那沉沉的眸色掩盖在朦胧之中。
他低头,鼻间呼出的气息与未散尽的冷雾交融,微凉的唇开合,哑中带笑:“不会,我很热。”
“下次我自己敷,你别碰我。”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夏天的时候,她觉得冲凉水澡还好,可现在换季了,晚上很凉,容易生病。
“我不想你生病。你要想做的话,我可以的。”
林微说着又红了脸,帮他擦完上半身,擦下半身。
她住院的时候,沈岸帮她擦过身子,她是按着他的手法来的,但她没他那么好的定力,她有点热了。
只是她一碰他下半身,他浑身的肌肉就紧绷起来。
“微微,我自己擦。”
声音沉得厉害。
林微躲开他的手:“算了,不擦了,等会还要洗。”
她推他靠着墙站着,他前几个月没这么容易想的,可能今天白天,他们做了一次,他变得敏感了。
她又觉得大理石墙面太凉,帮他拿了浴袍。
“你会累的。”沈岸在她搂着他的脖子时,推开她。
林微被他推开,又贴了上去:“你不会让我太累。”
话落,她主动亲吻他的身体,与其说他贪恋她,不如说她更贪恋他。
她怕他推开她:“沈岸,我想。”
“好。”沈岸总能对她温柔得要命。
她喜欢沉溺在他的纵容里,溺死也无妨。
这种运动,即使沈岸尽量不让她累,可她最后还是软趴趴地伏在他怀里,双腿发软,他胸前都是汗水,她绯红的脸上也挂着汗珠,有些钻进她的唇齿,咸涩的味道。
她不想动了,是沈岸把她洗干净,抱上床的。
深夜,她照旧会醒几次,她一醒,沈岸也会醒,与他而言像是条件反射。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林微曾经问过他。
他说:“可能我们是命运共同体。”
每次沈岸说这种话,林微都会告诉自己要努力活得好一点,她爱的人就会过得更好。
一个星期后,奇叔住进了万海医院。
他住院的第一天刚好是周六,林微跟沈岸去看了他。
奇叔穿上病号服还是很儒雅得体,说话做事雷打不动的从从容容,一点都看不出是混过京海码头的人。
沈岸话很少,都是林微在跟奇叔聊天,聊了一会,彭静知道她来医院了,打电话过来说要找她问问情况。
沈岸想陪着她去,但她不想把奇叔一个人留在病房,没让沈岸跟着。
到了彭静的办公室,彭静也就是跟她拉拉家常,还问了宝宝的情况。
纯粹朋友式的聊天,这是彭静的作风。
她们也没聊多久,彭静还有其他病人,所以林微就出来了。
快到住院部的电梯口时,林微碰到了苏蓓涵,苏蓓涵穿着病号服,坐在轮椅上,被护工推着,她脸色苍白,手腕上带着黄色的手腕带。
病情有点严重了。
几个月不见,她瘦得皮包骨头。
苏蓓涵见着她,双眼没多少神采,她只是冲她不冷不热地笑了笑,然后对护工说了什么,自己操作着轮椅到了林微面前。
“好久不见,你怎么在医院,是生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