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斯时人正坐在桌前,脊背靠着椅子,修长指间夹了支笔,在指尖来回转动,旋出一阵残影。
乔岁安一直觉得转笔很酷,追着丁斯时苦苦学习几年,一无所成。
她感觉自己的天赋点非常不平均,例如舞蹈、游戏是超越满分的叠满状态,又例如体育、转笔是降到负分的宛若失智状态。
……大概是女娲在捏她时情绪不太稳定。
她再走近点,目光落在了他的胸前。
那处别了朵山茶花。
漂亮又纯净,和他的气质很搭。
乔岁安很高兴,心说:算哄好了吧?这波算哄好了吧?
然后,她听见丁斯时开了口:“中午没抽的英语单词,现在抽。”
“……”
再见了您嘞!
就这样,在丁斯时的紧盯模式下,乔岁安终于慢慢从重点班的倒数爬到了中等的位置。
——一个安全且不会被拉到平行班的位置。
离期中考试还有两天,丁斯时给她整理了很多可能会考的题型、重要知识点,硬挤硬凑,愣是把所有都塞进了乔岁安的脑子里。
她趴在桌上,长发未挽披在肩上,窗外秋风一吹,她垂眼,看见一根头发飘飘荡荡落在了地上。
乔岁安摸了摸头顶,紧张兮兮跟丁斯时确认:“没秃吧?”
“放心,没秃。”他扫了眼她那头乌黑茂密的长发,从手腕上撸下一根橡皮筋,朝她那边递了递。
“不扎。”乔岁安严肃拒绝了这根橡皮筋,“我昨天刚看过一篇文章,说是橡皮筋对头发有隐形危害。我的头发很脆弱,禁不起折腾了。”
他望着她那头又顺又直黑得跟泼墨似的头发,无语片刻,收回了橡皮筋,冷笑一声:“有本事明天上学,你也披着头发去。”
“……”
不过是还没有实现披发自由,一披就会被老师请去办公室喝茶的高中生罢了。
离期中考试还有一天。
乔岁安突然开始紧张起来,满脑子乱想。
晚上11点钟,丁斯时刚洗完澡,踩着拖鞋,深蓝色毛巾顶在头上,湿漉漉的发梢露出来,水珠顺着脖颈往下滑。
他拉开房间门,就看见一个人幽幽坐在他的床上,穿着身粉色软绵绵的睡衣,长发披散,手里抱了一本数学书,听见门口的动静,立马蹭一下站起来望过来。
“……”丁斯时被吓了一跳,认清是那人是乔岁安之后才松了口气,紧接着又轻蹙起眉头,“你怎么在这里?不回去睡觉?”
乔岁安紧张兮兮地向他展示了数学书里头的页面:“函数,好难。”
“……”丁斯时叹气,“你放心,才高一,不会给你考很难的,你在重点班,平时做的卷子难度都和平行班不一样,但期中考全年级一张卷子,出卷老师总得顾忌平行班的。”
他伸出两根手指,隔着睡衣布料推着她的肩往外走:“回去睡觉。”
人到门口时,乔岁安又猛的扭回头,额头险些磕上他的下巴:“万一我这次被踢出重点班了怎么办?”
丁斯时往后仰了仰身子,后退一步拉开了点距离,垂着眼,伸手将头上擦头发的毛巾扯下来,没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