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下,露出荒唐的表情。
乔岁安规劝他:“你想啊,你特地飞过来找我,任谁都得多想两句啊,虽然我俩一起长大,我妈也非常喜欢你,但万一她有所怀疑呢?”
丁斯时点点头,低眼似在思索她的话,片刻后,他慢条斯理开了口:“可是晚了。”
乔岁安:“?”
丁斯时微微一笑:“下飞机后,我先去酒店找的阿姨,再过来的。”
她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冷气,几乎破音:“丁斯时!”
“我说,来看看自己的大学,顺便过来接你,她没怀疑。”他哼笑了声,“乔同学,你别每次搞得像我俩在偷情一样行不行?”
她一下像泄了气的皮球,吧嗒一下奄了,垂着头不说话了。
丁斯时细细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沉吟半晌,问:“你特别不希望我出现在阿姨面前吗?”
“不是。”她小声道,“就是……我有点心虚。”
他纠正她:“这个程度不是‘有点’,是‘非常’了。”
“哦。”她顿顿,瞄了他一眼,继续小声发言,“我非常心虚。毕竟我们俩……就……关系和以前相比,稍微有点变化。”
丁斯时“嗯”了声。
她郁闷:“你‘嗯’什么?”
丁斯时道:“想笑。”
他低头看她,眉梢高扬,眼角沾染了笑意,胸膛发震,他斟酌了一下语言,嗓音低低的,尾音勾了颤,“乔同学,你拼命遮掩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乔岁安:“……”
踢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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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生没有寒假,只有春节假期。年一过,立马又投入了热火朝天的学习生活中。天气慢慢转温了,春光挤兑寒冬,垂柳枝丫冒新尖,浮云涌动,薄雾朦胧,于是寒冬便卷着风跑没影了。
黑板旁边的墙壁上张贴着高考倒计时。
100天。
一连几日春雨,天空如同昼夜不分般暗淡,教室窗户半开,冰凉雨丝透进来,又闷又湿。把春困生生拔高了许多。
自从校考结束后,乔岁安便全身心投入学习之中,她比旁人落了些功课,熬夜熬得也狠,每天凌晨两点睡,六点钟起。
丁斯时保送了,她也不愿意让他陪着自己熬,通常十二点便回自己房间了,打开自己课桌上的台灯继续对着题嗑,有时候写着写着就熬不住了,笔头一歪,额头撞上桌子,又瞬间惊醒过来。
课桌上的卷子多得像是要把人淹没,一场又一场考试宛若永无止尽,咖啡总是一杯接着一杯,直到完全没有用了。课间总是安静的,一半人做题,一半人遭不住倦意趴在桌上补觉。其实课间八分钟完全不够大脑清醒,但上课铃打响的那一秒,却如悬梁刺股般,倏地从课桌上爬起来,强打起精神继续听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