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选择。”宋悯庭压低兰游春的脖颈,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你来换二十万。三天时间,拿不出二十万或者你不来,我亲手送你爸进监狱。”
好兰兰
三天很短,兰建红找遍了所有的亲戚,但他们谁都不敢借,大伯家的儿子偷偷给兰游春发消息,说宋悯庭这三天一家一家地亲自造访兰游春在平宗的所有亲戚,没在平宗的,也打电话警告,说如果让兰游春筹到二十万,之后他们就会失去四十万,甚至更多。
个个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再亲也不敢冒险。赵吉安不信邪,硬是拿着自己存的五万块塞到兰游春手里,兰游春不敢接,赵吉安骂兰游春什么时候也这么胆小了,扳着兰游春的手收钱。
“收回去吧。”
兰游春松手,五万块刷刷掉地上。
“兰游春!你到底有没有拿我当朋友!”赵吉安生气地冲进门的兰游春吼,低头去捡钱的时候才发现宋家派来监视兰游春的人就站在他身后。他捡起钱拍了拍,转身狠狠撞了那人一下,恨恨往回走。
关上门,他爸的水烟筒抽了很久,咕噜咕噜好像就没断过,他妈的抽泣声很小,又或者没在哭,可是兰游春就是听见了,也许是他在哭。
“爸。”兰游春走到兰建红身边,伸手搭在他爸瘦弱的肩膀上,慢慢合拢,“我有办法,不过我得出去几天,你们不用等我吃饭了。”
“你有什么办法?那是宋会昆的儿子,之前对沈婷的爷爷做那种缺德事,现在我撞了他,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一家。”
“不会的,爸你相信我。这几天你和妈该干活干活,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了。嗯?”
兰游春说着,声音不免有些颤抖,他已经没有办法了,他学了那么多的知识,但没有一条教他怎么对付宋悯庭,怎么对抗权贵。
最后还是……只能沦为宋悯庭的床上玩具。
这样的认知让兰游春整个人迅速崩塌破碎,他的耳边全是玻璃玉器碎一地的声音——是他的精神,是他的自尊,是他不屈的傲骨。
但这些比起家人,都不重要。
—
宋悯庭好像不知疲倦,兰游春精神恍惚,他半阖着眼,微张的唇又被宋悯庭抵开,唇齿纠缠,没完没了。
他微微睁开了一点眼,宋悯庭暗如黑夜的眼眸正凝视着他,如昼夜交替的临界点,兰游春一点一点,被宋悯庭吞吃干净,被侵蚀,留下潮湿的,窝藏很久而变质的爱给他。
“我困了。”兰游春说。
宋悯庭紧贴着兰游春侧躺下,说:“我也困了,睡吧。”
兰游春将头埋进枕头里,颤声说:“宋悯庭,这次之后,你就放过我,放过我身边的人好不好?”
宋悯庭嗅着兰游春发间的清香,吻从兰游春的耳边落回唇边,他温柔地给兰游春擦眼泪,胡乱亲着兰游春的脸:“不好,不好。谁我都可以不要,我就要你……兰兰、兰兰,我最爱的兰兰兰……”
宋悯庭的爱和他的精力一样旺盛,嘴里的爱也一样,就算兰游春说他不配说爱,在这样的境地,他的爱已经满到溢出来,张口闭口全是爱,哪还管什么爱不爱。
从白天到黑夜,从周一到周天,等兰游春得到这一屋子钞票,他就起来收起这些钞票,再贴一次,告诉兰游春:“都干了,不算,我们重头再来。”
但在看到兰游春睡熟了也在皱眉流泪,宋悯庭冷静了些,他决定让兰游春先睡个好觉,等他醒了再说。
因为太喜欢太开心,他紧紧抱着兰游春,数兰游春的睫毛有几根,摸兰游春脸上那些锦上添花的痣,来回抚摸兰游春被他亲得又红又肿的嘴唇,最后在上面重重亲了一口,才心满意足睡去。
没睡多久天就亮了,昨晚没拉窗帘,阳光太刺眼,宋悯庭迷迷糊糊起来拉窗帘,还没躺下,他接到了张森的电话。
“什么事?”
“姜笙给扫黑办打举报电话,被我们的人拦截了。”
宋悯庭眸光一沉,问:“姜笙人在哪?”
“在我手里。”
“让她听电话。”
张森捏住姜笙的脖颈,将她拽到跟前,撕开胶带,把电话递到她面前,说:“宋少你说。”
“姜笙,你跟兰游春真是绝配啊。”宋悯庭摸了摸鼻子,长叹了一口气说,“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我是看在兰游春喜欢你的份上,才一再容忍你,现在看来,你他妈是活该!”
姜笙面色坦然,丝毫没有被抓的恐惧,她怒斥宋悯庭:“我和兰游春就是绝配,谁都比不上。像你这种用下作手段强取豪夺的,永远都不配跟兰游春讲话!我活该?我只是坐在早点摊吃了个早餐,你们宋家的事迹就已经听得七七八八了。殴打他人,强占别人财物,威胁恐吓绑架,我不该给扫黑办打电话吗?你们宋家人全都该进大牢!兰游春在哪?你放了他!”
“好好好……”宋悯庭气极反笑,他不停捋着自己的头发,缓声说,“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我……”
宋悯庭话没说完,手机被醒来的兰游春抢走,他拿着手机退到角落,焦急地问:“姜笙?姜笙你没事吧?”
姜笙听到兰游春没事,她反倒一下子就红了眼眶:“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兰游春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宋悯庭,他双手抓着手机,心疼地说,“我让你走,就是不想你牵连进来,你为什么……”
“不说我们两个事,他宋家本来就是恶霸!扫黑除恶除的就该是他们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