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则痴傻,重则失魂。
元汀禾刚蹙起眉,下一刻,人群中再次飞来一团黑雾,这一次的比上一次的还要再大上许多,只是同样的,檀悠散人依旧没有察觉,那团鬼气就这么直愣愣地进入她体内。
丝毫不曾停顿,没等看见后续,画面再次调转,这次是山庙,元夫人和栩鹤散人都在,璟王夫妇亦是,还有那群王公贵族子弟。
一大团浓重的鬼气就这么从高空中,撕开云雾穿了过去,然后砸向众人。
看到目前为止,元汀禾倒还算得上平静,此前那些画卷便试图蛊惑迷幻她,那么现在这些所见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何况,她不太相信,师父阿娘他们这么多人,会察觉不到有鬼气近身。
似乎在应证她的心里所想那般,很快,元汀禾便觉得胸口一闷,仿佛有什么东西忽然打进了她的身体里一般。
元汀禾蹙着眉自查,心里却不由紧张起来。
她运起身体里的内力,将气逼至腕处,一粒豆大的黑点逐渐浮现。
元汀禾没有停顿,又将天机绫缠了上去,将那团入体之物往外逼去,果然,厌恶邪物的天机绫不安地扭动起来,试图从她腕上逃离。
心里有些乱,但元汀禾自认或许只是现在这些是真实的,她在画卷上看到的那些依旧是幻境,是虚假的。
直到,怀里的通牌晃动起来。
咯噔一声,元汀禾犹豫着,伸入衣袖,将通牌拿在手中。
触碰的一瞬间,滚烫的热意自手心传来,撞击着元汀禾原本的定力。
若说方才她还确信那些都只是幻术,那么在通牌传来的炙热感出现时,元汀禾确信,那些画面都是真实的。
不论是通过什么手段,总之,那些鬼气的的确确能在人不知晓的情况下,侵入体内,肆意无比。
一层薄薄的冷汗沁在额上,手中通牌越握越紧。
所有的一切,种种所见,都在无声地催促着元汀禾。
快点猜出来。
她无声地吸了一口气,努力维持理智,重新将视线放在周身悬浮着的那些画卷上面。
熟料,甫一看过去,其中一副画卷上竟是不知何时,多出一条细细的柳枝。
柳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化着,从细嫩新绿,正往茂盛开去。
元汀禾心中陡然生出一丝不对劲,她视线略一左移,然后看见那条柳枝的尾端上正嵌着几朵花苞,颜色数量瞧着都十分眼熟——这些不就是方才她在其中一幅画卷底下瞧见过的那些,被她当作是席承淮的小花吗?
剎那,元汀禾眉眼中染上了着急,她飞快地去看其他几副画卷,一幅幅看下去,画都还是方才的画,除了面前这一副以外,其余的都没有变动过。
元汀禾呼吸急促,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竭力说服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她此时手脚有些冰凉,却不是因为逐渐变冷的地宫。
不能再这样了,元汀禾站在原地,不断地进行深呼吸,让自己杂乱的大脑变得平静、有序。
她开始重新观察那些画卷,手里拿着那支毛笔。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破谜的重点在于画卷,在于这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