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和手背上的伤随着时间推移看起来愈发可怖,方远仁移开敷了好一会儿的冷帕子,盯着没什么好转的伤口,眉峰紧皱。
“阿仁……”
顾星洄没什么底气的,很小声地喊他。
一旁的幔帐映了些阴影在方远仁脸上,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晦暗不明。
沉沉看了顾星洄一眼,方远仁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问道:“很疼?”
顾星洄抿了抿唇,低下了头:“对不起阿仁,我不该跟别人打架的,让你生气担心了。”
方远仁用湿帕子包住自己的手指,缓慢地揉着他的淤伤,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只是在想,洄崽怎么样才能把他们打的站都站不起来。”
顾星洄瞪大了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满脸的不知所措:“打、打他们?”
小白嘿嘿一笑,尾巴尖竖起一点,非常赞同:“就是!要是有人挑衅狼族,不管是公狼还是母狼都会咬住他的脖子,让他成为口中猎物。”
顾星洄用下巴拍了一下小白的头,强迫他闭嘴。
“下次碰到这种,不要留情,直接把他打趴下,他就没力气乱说了。”一点微笑终于打破了方远仁面上的脸冷凝,他捏了捏顾星洄的脸蛋,装作凶狠的样子,问:“记住了没?”
只有云泥之别的力量悬殊,才会让人心服口服,再不敢兴风作浪。
这也是方远仁第一次被欺负后,眼泪汪汪躲在角落里啜泣时,大师兄顾星洄跟他说的话。
小白龇了龇牙,给顾星洄做了个示范。
顾星洄学着小白的样子,很有气势地点了点头。
顾星洄的小白牙齿刚收回去,他就想起什么,紧张兮兮地看着方远仁,问道:“阿仁,你是不是受伤了,背上?”
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温热手指没有半分停顿,方远仁眼神游移了一瞬,平静道:“没有。”
顾星洄突然着急起来,不顾还肿着的手,就去扯方远仁的衣服,语无伦次:“那个打人、很疼的,那会,阿仁好像、也不太舒服……”
何止是不太舒服,那一下蕴满灵力的鞭笞,差点把方远仁刚好一些的灵脉打散。这要是打在顾星洄身上,估计只剩一段木头。
“阿仁……”顾星洄哭丧着脸,快要急哭了:“是不是很严重?”
“好啦好啦,你手,小心点。”方远仁轻轻地拨开他放在自己衣襟上的手,垂下眼眸:“是有一点点疼,已经快好了,星洄不用担心。”
顾星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方远仁防备着自己不让自己看伤势的手,沉默片刻后,哑声道:“……我会变强的。”
变强了,就不会让自己受欺负,就不会让阿仁替他受伤,更重要的是,只有变厉害了,才能保护阿仁。
方远仁被他一脸苦大仇深信誓旦旦的样子逗笑了,手上用力把人揽在怀里,笑眯眯道:“星洄现在也厉害呀。”
顾星洄拽着小白的尾巴,赌气般地哼了一声。
不明所以的小白嗷了一嗓子。
“好了好了,这样吧,等你休息好,我们去假山那边的灵力阵试一试,好不好?”
顾星洄这才闷闷点了头,松开了已经开始炸毛的尾巴。
方远仁放下幔帐,哄人睡下,在顾星洄看不到的地方,笑意淡了些。
他何尝不想直接给顾星洄灌入灵力,只是现在的顾星洄的身体跟常人不同,没有常人的血脉与经络,普通修道者吸收灵力的方法根本不管用,所以他才想着送顾星洄去门派里修习,从最基础的开始,看是否有别的办法帮助顾星洄的修炼。
可惜,虹剑派是去不得了。若是直接引导顾星洄吸收灵力,还不知道神木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方远仁叹了口气,把仍在顾星洄身上瘫着的小白抱了下来,压低声音:“跟我出去,让星洄好好睡一下。”
被迫离开温床的小白气得咬了方远仁一口,很有分寸地留下几个浅浅的牙印,就挣开方远仁,一溜烟跑了。
当晚,方远仁就带着顾星洄,坐在了阵法里。
方远仁盘膝坐在顾星洄身后,转过他的脑袋严肃道:“星洄,我要尝试着引导灵力了,你得静心凝神,认真感受,好吗?”
顾星洄万分认真地点了头。
接着,他就感觉到方远仁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小肚子上,瞬间浑身紧绷。
“不用紧张星洄,”方远仁凑前,在他耳边低声说:“这是丹田的位置,灵气就是在这里,转化成灵力的。”
顾星洄低下头,看方远仁的温热柔软的手掌覆盖了自己的整个肚子,酥麻中还带着难以忽视的痒,便将嘴唇用力地抿成一条线。
从古至今还没有人直接用神木修炼,方远仁小心翼翼地引入一丝灵力,关切问:“什么感觉?”
顾星洄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磕磕巴巴道:“痒。”
方远仁连忙停住了灵力的运行,很是紧张:“哪里痒?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放在小腹上的手随着方远仁的呼吸与话语在起伏,顾星洄忍了又忍,最后噗的一声笑出来,整个人靠在方远仁怀里,笑个不停:“哈哈、肚子好痒啊阿仁、拿、拿开……”
……
方远仁的沉默,震耳欲聋。
突袭
两人就这么玩闹似的修炼,顾星洄竟然也吸收了不少灵力,一头绿发亮的惹眼。
方远仁拨弄着长而柔顺的清翠绿发,贴着顾星洄的脸颊故意问:“洄崽你看,灵力充沛的时候,头发就会更绿。你说,到时候,这头发上会不会开出小花?”
想着画面,顾星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