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并在廊下的陈明衍睁大了眼睛。他是跟顾星洄说过这些事情,但没想到,顾星洄竟然把这两者联系了起来。
教习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紧接而至地就是极盛的怒火:“你、说、什、么?”
手中的戒尺被注入灵力,深红色暗纹寸寸涌现,发出阵阵令人头晕目眩的嗡鸣。
这样一尺,绝不是顾星洄这么个小朋友能招架的。
陈明衍吓得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双手张开拦在了顾星洄面前,发着抖解释:“不是教习,他不是那个意思,他都是乱说的……”
“陈小公子,”教习扫了一眼陈明衍身上的昂贵衣物,冷道:“请让开。”
流转着暗红色的戒尺推开了陈明衍,虽然不带任何力气,但陈明衍仍是感到了胳膊上灼烧的疼痛感,惨叫一声,退到了边上。
冷酷地盯着毫无求饶反悔之意的顾星洄,教习握紧戒尺,将手高高扬起。
红芒爆裂出令人心惊的暗芒,莫测的灵力下,顾星洄几乎透不过气。尽管浑身不可抑制地发抖,他仍仰着脖子,毫不退缩。
教习的目光变得凶狠,嗜血。
红芒重重敲下的一瞬,所有的小朋友都捂住了眼睛尖叫。
一尺落下,只有沉重的一声闷响。
陈明衍最先反应过来,连忙移开挡在眼前的手。
那日见过的哥哥半蹲着,用自己的后背护着顾星洄,把顾星洄整个人揽在了怀里。
方远仁闷哼了一声,转手用手心捏住那把戒尺,灵力全数涌进,将戒尺震碎,化作齑粉。
教习面色大变,猛地起身,喝道:“阁下何人!”
方远仁轻咳了一声,压住喉间的血气,转过脸来:“有趣。我还没问您呢,您反倒先质问我了。”
方远仁面上平静如水,只一双向来温和的眼睛幽静如深潭,酝酿着汹涌的暗流:“若不是我来得及时,这一戒尺,别说是个灵力全无的孩子,就是一个凝气期的弟子,也扛不住。”
骤然被揭穿,教习面上挂不住,他冷哼了一声,说:“若不是此子顽劣不改,言辞狂悖,打了人还不认罚,我怎会如此?!”
顺着教习指的方向,方远仁看到了那个比顾星洄高出好几个头,粗腿粗胳膊的打架对象。
他转过脸,目光放到了顾星洄身上。
顾星洄现在的样子比起那个打架对象糟多了,衣衫凌乱,满头湿汗,白生生的手上是一道又一道红肿到发紫的淤痕。
从意识到方远仁来到这里时,顾星洄的脸色就没好看过。此时被方远仁这么轻飘飘的一看,更是眼眶通红,一张小脸惨白着,摇了摇头。
顾星洄一句解释都没有,只是在请求自己的信任。
方远仁喉头剧烈地滚了两下,终于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平静,他伸出一只手,抚摸着顾星洄的脑袋,问:“事出有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