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骤然被提起那次的看日出,叶行就想起了没有被苏辰拒绝的吻,薄薄的,软软的,好想再亲一遍,叶行觉得再想下去没准真的忍不住在早餐店强吻他,于是赶忙说:“哥哥,我想要甜的,但我想要尝一下咸的是什么味道。”
“嗯。”苏辰给叶行拿了个塑料勺子,自己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个勺子,勺子上油光发亮的,只一眼叶行就忍不住地打了个恶颤。
咸的炊饭其实就是糯米饭浇了一层卤肉汁,然后上面撒了一点油条还肉末,看得出来苏辰有特意和老板说不要放葱花一类的东西,因为叶行刚一扒拉汤汁就看见几小粒的葱花。
味道其实就是卤肉汁的味道,相比起咸的的话叶行还是更喜欢的甜的,他端起甜的那一碗,苏辰很自然地接过咸的那一碗。
叶行:“哥,哥哥?”
“嗯?”苏辰说,“怎么了?”
苏辰这番自然就好像是理所应当,你要了这碗余下那碗便是我的那种当然,这种自然让叶行有些不太好意思:“没事。”
米花糖粉沾在糯米上一道被送入口中,是真的甜,仿佛甜的了心坎里,流出来的血液都带着米花糖粉的甜味。其实叶行知道,甜的不是米花糖粉,是眼前这个为自己带来俩份不同口味的炊饭,然后吃剩下那碗的人。
吃过早饭后他们便去了老许叔家,时间总是不等人,稍不注意它就跑走了大半。
到傍晚的时候果然下起了雨,叶行就和苏辰同撑着一把伞走在只有几盏路灯的小巷子里。伞是苏辰在撑的,伞有意无意地会向叶行的方向偏,叶行注意到了就会出声提醒他伞歪了。苏辰听到后会把伞正过来,但是不多时又往叶行的方向偏。
傍晚人不多,除却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剩下便是油蹦起和炒菜的声音,和着雨水落下一起滴入凡尘间,既平凡又美好。巷子里的路灯光不亮,但足够把他们的影子拉长,叶行抬头看了眼苏辰的侧颜,然后低头看了看地上快要交融在一起的影子,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从心底某个地方升起,如同甘露灌溉着不知何时冒出小芽。
回去之后叶行立马跑会自己的房间,摸了摸床单觉得不够湿,于是把桌子上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水倒在了床上,等苏辰过来后便十分无辜且自责地说:“哥哥,我又忘记关窗了。”
苏辰没有拆穿他,对他说:“睡我房间吧。”
今夜的雨下得不久,叶行也难得在雨夜里睡了个安稳觉。
看着再一次拱到自己怀里的叶行,苏辰忍不住地伸出了手,想碰一碰他睡得有些潮红的脸颊,但又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将手放了下来。
到差不多半夜的时候,外面的雨又下了起来,彼时的苏辰还在看平板处理公务,而叶行早已睡熟,雨大在窗棂上发出了响声,让叶行忍不住地抖了几下,抱住苏辰腰的双手收紧了几分。
于是苏辰像昨晚的姿势那般一手捂住了他的耳朵,另一只手划着平板的屏幕。
接下来的几天叶行都是在苏辰的怀里醒来的,有时候叶小行和苏小辰同志会感受到早晨的指引相互打个照面。但都被俩人心照不宣地揭了过去,仿佛不存在。
就跟叶行脚上的拖鞋一般,他渐渐地没了自己的房间,即使后来没有下雨,床单没有湿,他还是和苏辰睡一张床上,只是俩人中间时常会多出一只小熊仔。
小熊仔在叶行睡着之前还在他怀里,醒来之后往往会被遗忘在床的角落,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叶行睡觉不老实,时常睡着睡着就往苏辰怀里钻,还有一部分是被苏辰抽走的,特意放在角落里让叶行抱不到,让他只抱自己。
几天过后老许叔提议去爬山,叶行百般不乐意,但在老许叔的劝说下好歹还是同意了,结果叶行还没有到一半就爬不动了,双手撑着膝盖在大口喘着气,那模样比老许叔还要老许叔。
在反观苏辰大气不喘一下的平静,老许叔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娃娃嘞,你该运动咯,这样下不去不行滴嘞。”
叶行喘着粗气不想和他争辩什么,其实他很好奇老许叔到底是哪儿的人,怎么什么口音都有。忽然他眼前出现了一只好看的手,那手的指甲修得圆润没有边缘突出,手指也十分修长,手的主人带着他一贯温和的语气对他说:“来吧,我带着你。”
于是在苏辰的带领和老许叔的批评教育下,叶行很艰难的爬上了山顶。山顶处有一个小亭子,亭子里面有一些老人在下着象棋,老许叔一下子来了兴趣便在那儿看了起来。叶行对此没兴趣,对老许叔说了声“要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就拉着苏辰围栏处走。
在这里向下望去能看见一片海,海的上面是一层薄薄的雾,日光透过雾散射出好看的形状,而他们站在山顶,看起来他们就像是在仙境一般。叶行双手交叉靠在围栏处,低头看着美得有些虚假海面,他没有看旁边的苏辰突然开了口:“哥哥,你放不下的究竟是那个叫简临的人,还是放不下陪自己八年的简临?”
苏辰怔楞了一会儿,才沉着声音问:“这俩个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都是那个人。”
“有,区别还很大,一个是确确实实是那个人,另一个则是一种感觉,一种陪伴的感觉。”叶行将风吹起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了线条分明的下颌骨,有些漫不经心道,“哥哥,其实你很早就知道他不喜欢你这件事了吧。”
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个陈述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