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焦急地看着她,满眼都是担忧和心疼:“晓蝶,你没事吧?罗辰那个混账,竟敢如此对你!”
他柔声安慰道,伸手想要搀扶她。
唐晓蝶猛地挣开他的手,像是被火烫到一般,死死地瞪着陈灿耀,美目中喷射着熊熊怒火:“陈灿耀,你好厚颜无耻!堂堂国子监陈监承,竟做出这等龌龊之事!你以为本姑娘是什么人?岂是任你玩弄的野花野草?我告诉你,就算唐家倾家荡产,就算再得不到贡茶的机会,我也绝不会屈从于你!你要玷污于我,休想得逞!”
陈灿耀的脸色瞬间惨白,仿佛被人当面扇了一记耳光。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会被如此诬陷,被如此误会!一向谦谦君子,品行高洁的他,怎会做出这等不堪入目之事?
他说道:“唐小姐,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之事?玷污于你?休想得逞?这……这都是哪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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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笑一声,嘴角扯出一抹凄婉而讽刺的弧度,“少装糊涂!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分明是你设下圈套,用贡茶的机会引诱于我,逼迫我就范!是你威胁利诱,要挟我以身相许!若不是你在背后捣鬼,罗郎又怎会忽然对我态度大变,变本加厉地折磨于我?”
唐晓蝶声嘶力竭地控诉,泣不成声。悲愤交加之下,险些昏厥过去,“我真是看错了你!没想到堂堂国子监陈监承,竟是如此卑鄙龌龊之徒!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简直禽兽不如!我唐晓蝶宁可粉身碎骨,也绝不再与你这等小人往来!”
她的话如尖刀利刃,句句刺入陈灿耀心坎。那张素来温润如玉的脸庞,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只见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呆立当场,几欲晕厥:“唐小姐,你……”陈灿耀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被哽住,竟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怎能说出这样伤人的话?你我青梅竹马,亲如手足。你应该最清楚我的为人,我断不会做出这等龌龊之事!唐小姐,你我相识多年,情同兄妹,你怎能说翻脸就翻脸?这一切都是罗辰那个小人在从中挑拨!他就是想在你我之间制造嫌隙,让你误会!你千万别被他的甜言蜜语蒙蔽了双眼!”
唐晓蝶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瞪着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够了!我不想再听你的花言巧语了!我唐晓蝶就是个商人的女儿,不是你们这些达官贵人的玩物!我告诉你,我们唐家不稀罕什么狗屁国子监的贡茶机会!你休想再用这个来要挟我!从今往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我再无瓜葛!”
唐晓蝶一席话掷地有声,字字千钧重,那瘦弱的身躯在怒火中微微颤栗,整个人宛如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说罢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只留下满室死寂,和陈灿耀悲怆欲绝的背影。
“你听我解释……”陈灿耀声嘶力竭地喊道,想要追上前去,却被唐晓蝶一把推开:“陈公子,不必再说了。今日之事,就当我们从未见过。你我已是陌路,再难回到从前。昔日的友情,如今已是过眼云烟。你不必为我担忧,更不必插手我的家事。”
陈灿耀站在原地,久久凝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一滴滚烫的泪水悄然滑落,砸在尘埃里。心如刀绞,痛彻心扉。是啊,她终究还是离开了。
她宁愿独自承受这一切,也不愿拖累自己半分。她的决绝,她的伤痛,像是一把利刃,将他的心脏生生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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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蝶跌跌撞撞地冲出客栈,泪水模糊了视线,几乎看不清前路。马夫见她神色慌乱,连忙搀扶她上了马车。唐晓蝶瘫坐在车厢内,抱膝痛哭,泣不成声。
“陈公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她哽咽着,泪眼朦胧地望向窗外,心中千回百转,言语支离破碎。一幕幕昔日欢笑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与眼前冰冷的现实t交织,更令她心如刀绞。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是被人诬陷的。可是,我却不得不伤害你,不得不把你推开……”唐晓蝶喃喃自语,声音微弱而悲戚,几不可闻。“陈公子,你一直待我如手足,情同兄妹。而我现在,却要让你远离这滩浑水,免得连累于你……陈公子,你一表人才,前程锦绣。我怎能因一己之私,就这般自私地毁了你的大好前程?我这一生,就注定要在罗辰的阴霾下度过了。我不能……不能再祸害无辜的你……”
唐晓蝶语无伦次地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木然望向窗外,只觉得天地间一片灰暗,再无色彩。街道两旁的景物在泪眼中模糊成一片,风声呼啸而过,吹乱了她的青丝。
直到此时,唐晓蝶才恍然发现,罗辰竟不在车内。原来,他早已偷偷回府,把自己丢在这里,给陈灿耀制造机会。唐晓蝶只觉一股怒火中烧,险些背过气去。这个无耻小人,竟敢如此算计自己!他分明是存了心要自己去勾引陈公子,好谋取利益!
“罗辰,你好狠的心啊!”唐晓蝶心中叫苦不迭,愤恨交加,咬紧牙关,泪水簌簌而下,浸湿了衣襟,“怎能……怎能为了贡茶,就让我去做那种茍且之事?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当成你的玩物,还是谋取仕途的工具?”
唐晓蝶心如死灰,哀莫大于心死。她蓦地发现,自己竟是嫁给了一头披着人皮的狼。罗辰这个男人,表面上对她百般呵护,实则把她当做傀儡,肆意摆布。他们的婚姻,不过是一场骗局,一出闹剧。她唐晓蝶,终究只是他利用的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