郴哥哥身边已没有至亲之人,慕容卿就自己将自己摆到了陆郴至亲的位置上。
她也一直尽力对郴哥哥好,盼着能聊慰一些他心中的苦楚。
慕容卿理解陆郴,心底对陆郴也就没了苛责。在她看来,若去指责陆郴不够体贴小意,岂不就是在嫌弃他的过往?正因着那般清冷的过去,才造就了陆郴别扭的性子。
她心里只有心疼了,怎会怪他不擅表达。
尤诺骂她傻。
倒是杜若听着她这般说的时候,眼中也露出了心疼,只道是这般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怕他人不一定能体会到这份心意。
慕容卿觉得陆郴是能体会到的,至于缘由她也只是靠着自己的感受来推测罢了。
人实在太多,慕容卿脖子都看酸了还没看到人影,便打算一会儿再去找,收敛了心思高高兴兴地去放了花灯。
白一方的手艺好,好到在一众花灯里头,她们四个的尤为显眼。
宋令仪道:“这般出彩,可别放出去了被人捞走了。”
尤诺道:“怎么会?谁能干这般缺德的事儿。”
搞得最后只有宋令仪没舍得放她那花灯,收了起来打算自己回家赏玩。
而慕容卿的兔子灯这会儿正顺着河道慢慢往下飘着。
陆郴身边的侍从寒酥则在兔子灯没飘多远之时就将其给捞了上来。
他将里头的布条抽出来看,还是一如既往的“盼郴哥哥喜乐康健”几个字,感叹郡主实在没什么新意,年年兔子灯,年年这几个字。
他也被主子逼得年年来捞。
捞到正主儿的了,其他的兔子灯又被寒酥放回了河道里。他则拎着花灯去马车上等主子,顺便打个盹儿。
慕容卿还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做祈求状,盼着老天爷见她如此诚信份上儿,一定得满足了她才是。
放完花灯,尤诺早已闲不住,她想着那口烤毛蛋想了好久,拉着慕容卿就赶紧要去买;剩下两个则慢慢在后头跟着当散步赏景。
天已是全黑,可街道通明,衣香鬓影尽是人头攒动。
下了一日的雪到此刻也未曾停,抬头看甚美,低头看未免就觉得泞泥了。
陆郴于古食斋的三楼雅间里,正临窗品酒,极目远眺,老远就看见尤诺那野蛮丫头拉着慕容卿跑得没个正形儿。
他忍不住蹙眉。
知晓尤诺又是要带着慕容卿去吃那不干不净的烤毛蛋,心中不悦,更指责二人跑那么快也不怕摔了。
果不其然陆郴正这般想着,那头就见慕容卿趔趄了一下,他下意识身子往前动了一寸,好在慕容卿被丫鬟给扶住了,没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