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舒兰茵所言,这块玉佛是他人所赠,但具体是谁,她并没有来得及告诉全蓁。
上一次她郑重将其拿出,还是在全蓁十三岁那年。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那时记忆早已消散,她只隐约记得是随母亲去见了什么人,可不知是时间不凑巧,还是对方故意为之,她们从下午等到天黑,那人也未曾赴约。
舒兰茵那时身体很差,近乎强弩之末,舟车劳顿后疲容很明显,全蓁用弱小身躯同她相互支撑,隐约察觉一丝别离的痛楚。
小姑娘不大能藏事,趁母亲去洗手间,躲在花丛后抹眼泪,正哭得伤心呢,一只骨节分明手掌递来一方干净手帕。
夜有些深,清幽晃荡。
大概是跟今晚一样黑黢,全蓁脸上挂着泪,看不清脸,只听到那手帕的主人同月光般冰冷无情的嗓音。
他说,“别哭了,很吵。”
-
第二天,全蓁照常去学校。
她没有去图书馆,而是抱着书转道去隔壁行政楼。
港城学院有不少勤工俭学项目,虽然报酬不多,但胜在清闲,很受学生欢迎。
全蓁这学期主要负责值班以及处理一些突发状况。
但现在是期末周,基本不会有人过来,她乐得清闲,坐在办公室内专心复习功课。
“咚咚咚——”
不知多久,门被不轻不重敲响三下,全蓁下意识回头,“请问有什么——”话说一半看清来人,她赶紧站起来,两手垂在身侧,毕恭毕敬道,“陈老师好。”
一间办公室两张座位,一张给学生,另一张给老师。
陈瑜大部分时候都不来,哪怕算上这一次,全蓁这学期见到她的次数也绝对不超过五次。
她不擅长跟陌生人打交道,肉眼可见有些局促。
倒是陈瑜很自来熟,看她两眼笑笑,“傻站着做什么,我就过来看看,你该干嘛干嘛去呀。”
全蓁这才坐下,继续看书。
陈瑜看上去比全蓁大不了几岁,说话做事甚至还没她稳重,全蓁不过才翻几页书,她便两手托腮喊住她,“哎,你叫全蓁是不是?”
全蓁放下书,点头嗯一声,“怎么了,陈老师?”
陈瑜八卦,“有冇男朋友?”
全蓁面露犹豫,她跟梁世桢的关系早晚会结束,虽说不必刻意隐瞒,但以防以后分开解释起来太麻烦,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她摇摇头,回,“没有。”
陈瑜不疑有他,听到她否定眼睛反而亮了亮,接着问,“想不想谈恋爱?我给你介绍好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