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姨哪能做得了别人的主,见全蓁介意,便不好再说什么。
两人在楼下闲聊之际,梁世桢正在楼上听电话。
老爷子梁玉璋打来的。
人活到他这个年纪,心底复杂得有如山路十八弯,既害怕孙儿取代自己,又担心孙儿真的没有能力扛下梁家几辈人打下的江山。
更何况,这次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老爷子极为不赞成,“当初她们舒家的确是帮过我们,但你已经娶了她的孙女,总不至于还要将你一条命搭上去。”
“这种事情,以后不要干。”
梁玉璋心狠,年轻时也做过一些荒唐事,但他丝毫不觉得愧疚,刀口舔血的日子,能有命已经很好,人在生存都尚未解决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还去管什么良知。
若非发妻临死前特意交代过这事,老爷子早将其忘得一干二净,更不可能履行承诺。
梁世桢面色平静,指甲夹着钢笔,将其转了个圈,缓缓回,“爷爷,您担心的真的是我的命么?”
如果是,总不至于这么多天才打来这一通电话。
梁世桢笑一声,“您是怕三叔夺了您的权吧?”
“他暂时还管不到我头上,”老爷子哼一声,“我看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别被个女人迷得魂都没了。”
“上次拿她母亲做点文章就被你搅活了,现在又是豁出命,我倒不明白,什么女人能比我们梁家还重要?”
“爷爷,”梁世桢正色,“她是我的妻子,我保护她,完全是责任。”
正走到门口全蓁脚步不自觉一滞。
责任……
所以他那晚义无反顾冲上来是因为责任吗?
但……细想之下,好像又不是不可能。
他一个受伤都能继续有条不紊处理公司事务使得没有任何业务而遭到推迟的人,在他的心中,保护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可能就是跟早上五点必须起床一样,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修养与自律。
全蓁想了想,默默退出去,没有打扰任何人。
正走到楼下,手机忽然响起来,是许定泽发来的消息。
「全蓁,我看你最近没来上课,是家里有事吗?」
全蓁边走边回,“没,就是一些客观原因。”
她不是很爱跟别人聊到梁世桢,因而许定泽自然也猜不到,便接着问,“那你上课的笔记有吗?”
“有。”这学期课程很少,主要精力都在论文上,“我找吴楚借过了。”
“喔喔。”许定泽说,“我本来还特地扫描了一下准备发给你来着,既然你已经有了,那就算了。”
“嗯嗯。”全蓁丝毫没看出他的话外之音,只敷衍回了句,算是应答。
这天之后,许定泽偶尔会找全蓁聊学习上的问题。
他们之前就有一些讨论,因而当全蓁不在,这讨论放到手机上倒也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