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蕴没有多问,她怕问出口之后,他又要说出让自己跟他回封地这种蠢话。
祝长晋道:“我其实一直不明白,你留在这也是担惊受怕,为什么死活不肯跟我回封地?你难道还信不过你师兄我吗?”
时蕴之前一直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但祝长晋提的次数多了,自己也就不得不去正面这个问题。
仔细想来,不过是因为祝长晋对她的这份感情过于浓烈,浓烈到她近乡情切,根本不敢做出任何回应。
其实早在多年前师娘说的,他对你心思不简单,在时蕴长大之后就已经有了清晰的判断。
只是她早已经习惯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想做出改变,也不知道做出改变之后,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
那几乎能想到,如果自己跟他去了封地,之后会生什么。
她有时候甚至想,祝长晋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挑明?明明如果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俩人还能像之前一样。
她还是那句话:“我在京都待习惯了,突然换地方肯定会不适应的,就让我留在这吧,你要是封地有事,可以自己先回去,不必管我。”
祝长晋沉默了许久,还是没忍住问:“我听陛下说,你对浮光很早就动了心思,为什么从来没有跟师兄提起说过?”
时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如哪怕她当时答应和蔺奕湘在一起,她也没想过将这件事情告诉祝长晋。
“……这种心思有什么好说的?感情不是自己的事吗?我都没跟山长说,为什么要跟师兄说?”
祝长晋道:“你说这话,真是太让师兄伤心了。在此之前,我还以为我是有机会的。”
时蕴揣着明白装糊涂,笑道:“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了,你还有自己的大业要做呢,不跟你说了,我今日得出去看看赌坊装萁的如何了。”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
祝长晋见他不想再提,也就没有再多说下去,起身跟她一起离开。
——
“你们两个是连体婴吗?走哪都要跟在一起。”
贺岐看到两人,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他自己非要跟过来的,我也没办法。”时蕴将自己撇的干净。
祝长晋道:“干嘛啊?你们要说什么我不能听的话吗?还不乐意我在这,你以为我想进宫呢?条条框框的多的很。”
贺岐招两人入座,有宫人送上了新茶。
他瞧着时蕴看了片刻,才开口道:“朕还以为你要躲在朕躲一辈子,还在想着什么时候将你的俸禄给断了。”
时蕴道:“你不能断我俸禄,我又不是没在替你干事,只是没过来上早朝而已。”
“那你怎么不继续躲着了?今日找朕所谓何事?”
时蕴说了秋闱的事。
贺岐捧着茶盏,沉思了片刻,说道:“蔺相那边都说好了吗?”
“说好了,这是他写来的书信,您过目。”时蕴将信件送到他跟前。
贺岐伸手去接,指尖轻轻摩挲的时蕴手背,原本再正常不过的触碰,此时却叫她吓了一激灵,连忙抽回了手。
祝长晋没看见刚才两人的动作,还疑惑问了句:“干嘛一惊一乍的?”
时蕴剜他一眼,没有说话。
贺岐低头看了信件后,低声念道:“阿蕴亲启。你二人感情不错。”
时蕴总觉从他话中听出几分别样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