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先雪双手背在身后,说道:“狐族秘法上注明,如果没有狐心,是没法假死的,是么?”
狐子七一阵凛然:“是的,这也不用看上古秘卷,这是狐族不变的道理:狐无心则死。”
“那她已经死了。”明先雪颔首,“断无生机。”
狐子七无语。
却见明先雪到了内屋,到了盛满清水的银盆前,慢慢挽起衣袖,露出那双缠着佛珠的手臂。
只这白皙的手,指尖残留着几丝发暗的血迹。
指缝间且沾血肉,但明先雪却神色自如,浸手于水,凝然不语地把这一切涤荡干净。
狐子七立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
明先雪抬眸朝他一笑,狐子七这才回过神来,递上帕子。
明先雪接过帕子,把双手擦得干净,十指又是那纤巧洁白模样。
狐子七垂眸不语。
明先雪却牵着狐子七的手,说:“我们不日就要成婚了。”
狐子七愣了愣,回握住明先雪的手:“是啊。”
明先雪定定看着狐子七,眼神里竟有几分乞怜般的脆弱:“你是真的要和我成婚,不是骗我的。”
狐子七深吸一口气,诚恳地说:“不是骗你的。”
——不是,骗你的。
明先雪像是得了一种莫名的解脱,紧绷的情绪一松,只觉一阵虚弱,乏力似的往后倒。
狐子七忙把他扶住,嗔怪道:“我就说了,你病着,怎么还不顾着自己身子,一会儿散紫气,一会儿杀狐狸,一刻不愿意安生!”
明先雪把头靠在狐子七肩上,撒娇似的说:“有劳皇后费心了。”
方丈“圆寂”之后,天子明先雪也十分伤心,又病了好几天没有上朝。
狐子七对明先雪的照顾越发细致,仿佛真已经进入了一个“贤后”的角色里。
宝书看着都十分感慨。
也别说宝书,就连明先雪,有时候看着狐子七温柔的笑脸都忍不住恍惚。
“窗中度落叶,帘外隔飞萤。”
狐子七在明先雪枕畔轻轻唱这样的歌。
然而,窗外已无落叶,飞萤也朝生暮死了。
秋天完完全全的过去了。
冬天来得很安静,却也充满存在感。
腊月的风极冷。
宫中忙碌得很,上下人等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立后大典,也算是冬日里一派繁华热闹。
宫里上下,已经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接受了明先雪从公子雪到摄政王再到年轻新帝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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